于慕白开车把苏敏之送到一栋孤零零矗立在半山腰、看起来还算新的二层小楼前。
楼前停着一辆眼生的黑色轿车，价格不菲。苏敏之记下车牌号。
“就是这儿了。”
于慕白熄了火，语气有些复杂，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林……林娇娇在里面。她刚生完，身体虚，你……你多担待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林娇娇。苏敏之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和照片里那张媚态横生的脸对上了号。
她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点点头，拎着自己简单的行李下了车。
小楼的门虚掩着。她推门进去，一股混合着血腥气、奶腥味和浓重消毒水味道的热浪扑面而来。
客厅里，婆婆王美娟早就来了！
她正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鸡汤，对着沙发上一个倚靠着的年轻女人嘘寒问暖，脸上堆满了苏敏之从未见过的、近乎谄媚的笑容。
“娇娇啊，快趁热喝了！这可是老母鸡，我特意买的土鸡，最补身子了！你看你给我们老于家生了个大胖小子，可是头号功臣！”
王美娟的声音腻得能滴出糖来。
沙发上那个叫林娇娇的女人，脸色虽然还有些产后苍白，但眉眼间的得意和张扬却怎么也藏不住。
她懒洋洋地接过碗，小口抿着，眼波流转，看到门口的苏敏之时，明显地愣了一下
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胜利者般的轻蔑笑意。
“哟，这就是……嫂子吧？”
林娇娇拖长了调子，声音娇嗲，带着刻意的惊讶
“还真是……麻烦您了。”
她把“嫂子”和“麻烦”咬得格外重。
王美娟这才转过身，看到苏敏之，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大半，换上一种居高临下的指挥姿态
“来了？快把东西放下！娇娇这汤快喝完了，你去厨房看看，把炖着的燕窝端来！记住啊，温度要正好，不能烫着她！”
语气像是在吩咐一个佣人。
苏敏之垂下眼，掩去眸底所有的情绪风暴，低低应了一声
“嗯。”
她像个真正的、逆来顺受的保姆，放下行李，沉默地走进厨房。
转身的瞬间，目光飞快地扫过沙发上的两个人，——王美娟正背对着她，弯腰跟林娇娇说着什么。
机会！
苏敏之的心跳骤然加速。
指尖在口袋里迅速摸出自己那个小巧的旧手机，解锁，点开录音软件，红色的录音按钮在屏幕中央闪烁。
她屏住呼吸，手指微微颤抖着，迅速地将手机塞进了王美娟随手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口袋里。
动作快如闪电，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她端着燕窝走出去时，王美娟和林娇娇的话题似乎正热烈。
看到她出来，俩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娇娇，燕窝好了。”她的声音平静无波。
林娇娇瞥了她一眼，带着施舍般的语气
“放着吧。对了，我换下来的衣服在浴室，你去洗了。记住手洗，不能用洗衣机，料子娇贵。”
“好。”苏敏之转身走向浴室。
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又回头冲着王美娟说道
“妈，你这件外套我顺手帮你洗了，你在这里陪着娇娇吧”
浴室里，水汽氤氲。
脏衣篓里扔着林娇娇换下的真丝睡衣和内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