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
我赶紧低头扒拉一块鱼肉。
“上次的草莓，处理了？”
他忽然问。
“嗯，做了草莓酱……”
我心不在焉地回答。
沈栖迟极轻地牵了下嘴角，快得像是错觉。
接着，他拿起清酒抿了一口，目光投向窗外庭院精巧的枯山水，思绪渐远。
“创业初期，最难的时候，”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团队只剩三个人，发不出工资，靠吃泡面熬了三个月。”
“为了省钱，我研究过所有超市打折券和外卖平台的满减漏洞。”
我惊讶地抬头看他。
冰山也有融化的时候？
为了省钱研究满减，这画面怎么有点心酸又可爱？”
他此刻的神情，褪去了平日的凌厉，显出一种近乎疲惫的真实感。
我的心尖像是被羽毛不轻不重地扫了一下。
“后来呢？”
我忍不住问。
“后来，”他收回目光，看向我，眼神复杂，“钱不是问题了，但那种在规则缝隙里寻找最优解的感觉，忘不了。”
规则缝里寻找最优解？
这是把薅羊毛上升到哲学高度了？
我托着腮，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看着他：“所以沈总，跟我组队薅羊毛，是您......重温旧梦，寻找最优解的新战场？”
沈栖迟抬眼看向我。
那深邃的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掠过，像是冰层下悄然涌动的暗流，带着些许探究和一丝难以捕捉的共鸣。
他注视我的时间，似乎比正常对话长了那么零点几秒。
就在这时，包厢的推拉门就被轻轻拉开。
一个穿着日料店制服的服务生端着最后一道甜品进来，微微躬身：“两位，静冈蜜瓜，请慢用。”
“谢谢。”
我随口应道，目光不经意扫过那个服务生放下的托盘。
等等！
托盘光滑的金属边缘，像一面模糊的镜子，恰好映照出那个服务生低垂的脸。
他的眼神，根本不是服务生应有的谦恭温顺。
而是锐利得像鹰隼，正死死盯着沈栖迟放在旁边空位上的那个黑色公文包！
6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是盯梢！
还是威胁我的人？
强烈的危机感让我肾上腺素飙升！
我猛地抬头看向那个服务生，他正若无其事地准备退出去。
但转身的刹那，他下垂的手似乎对着领口一个极其微小的位置按了一下！
“沈……”
我喉咙发紧，想提醒，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几乎在同时，沈栖迟的眼神骤然一凛！
他显然也察觉了！
他快速抓起那个公文包，另一只手闪电般抓住我的手腕！
“走！”
他低喝一声，拉着我直接从榻榻米上跃起，撞开还没完全关上的推拉门，冲了出去！
动作迅猛得如同猎豹！
我们刚冲出日料店大门，刺耳的轮胎摩擦声撕裂了午后的宁静！
一辆黑色无牌轿车像从地狱里冲出的野兽。
引擎咆哮着，没有丝毫减速，带着毁灭性的冲击力，直直地朝着刚跑到路边的我们，狠狠撞了过来！
完了！
要死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沈栖迟抓住我的手腕猛地将我向后狠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