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脚步声又轻悄地退了出去,门被重新带上。
房间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寂静和那碗散发着苦涩气息的药。
心口那熟悉的、带着铁锈味的悸动又涌了上来。
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更深、更冷的痛楚。
我缓缓睁开眼,望着帐顶繁复的刺绣花纹。
那些曾经象征富贵的图案,此刻扭曲成一张张嘲弄的脸。
鸠占鹊巢……鸠占鹊巢……
这念头如同附骨之蛆,啃噬着残存的意识。
这锦绣堆砌的囚笼,这窃取来的十七年,终究是到头了。
也好。
也好。
7.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半个时辰,也许只是一刻钟。
就在我昏昏沉沉,意识又要被黑暗攫取时,房门再次被轻轻推开。
这一次的脚步声,带着一种截然不同的气息。
轻巧,却蕴含着某种紧绷的、刻意收敛的力量。
像一只踏着肉垫靠近猎物的猫。
我依旧闭着眼,但全身的感官却在瞬间绷紧。
那脚步声在床边停下,一股极淡的、不属于药味的清苦香气飘了过来,很陌生。
来人没有出声,似乎在静静地打量着我。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每一秒都漫长得令人心慌。
就在我几乎要控制不住眼睫的颤动时。
一只手,带着微微的凉意,极其小心地探了过来,轻轻碰了碰我的额头。
那触感一掠而过,带着一种冰冷的试探。
“烧……还没退么?” 一个声音响起,刻意放得低柔。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像是精心排练过的台词。
是那个声音。
那个在程府大门外,发出凄厉嘶喊的声音。
只是此刻,那嘶哑和绝望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极力伪装的、温婉的关切。
我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击着脆弱的胸腔。
是她。
那个真正的程家千金。
她来做什么?仅仅是探病?
那只微凉的手离开了我的额头,接着,我听到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