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风雪授剑
序章：风雪授剑
我是一个剑客。
我无父，无母，唯有恩师。
他救我于风雪，授我书文武道，抚我成人。
我弱冠之年，他赠了我一把剑。剑名——平生。
那一日，山上起了很大的风，呼啸挟雪来，门前枯树挂满了白霜。师父将我带到守道堂。
他坐在堂中，身后的石墙上挂着一幅字，字迹飘然。
上书「来去自由。」
那时他已至中年，鬓生白霜，眉眼起了细细的皱。
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青袍，端坐在我面前。
他说：「我要教你最后一件事。」
他看向身后那四个字，「人这一生，不过春秋复春秋，苦乐又苦乐。来这一遭，不负己身，便是最好了。」
他注视着我，漆黑的眼瞳深深，「其实我的道，不适合你。你该有自己的道。」他笑起来，一如从前。
我向他叩首谢教，亦如从前。
……
当天夜里，师父在大雪里自刎了。
白雪飞扬着落下，枯树下的那一片红渐渐被覆盖。
我在树下跪了一夜，第二日雪停，我将他葬在山上。
我在守道堂跪了七天。七天后，我下山了。
一路上，我帮了许多人。他们问我叫什么名字，我摇摇头，又踏上了去路。
我要去很远的地方。
我的剑是平生剑，我名无双。
我要去找我的道。
2 初涉江湖
下山三月，风餐露宿，我已行至中原腹地。这日路过小镇，日头毒辣，街道上却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还未及细究，就见一老妪倒在街边，哭声凄惨。她拽住我的青袍下摆，哭求道：“剑客大人，我独子被山匪掳去，您行行好，救救他吧！” 我望着老妪满是褶皱与泪痕的脸，想起师父当年救我时的风雪夜，心下恻然，当下拔剑，随她上山寻人。
山匪巢穴在乱山深处，沿途荆棘丛生，偶有山匪放的冷箭，都被我以“平生”剑拨开。待至巢穴，木门紧闭，内里传来隐约的哭嚎。我足尖轻点，跃上墙头，入目便是数十个山匪围着一少年拳打脚踢，为首匪首腆着肚腩，正盯着被掳来的民女调笑。
那匪首瞧我身着素色青袍，腰间长剑古朴，先是一愣，旋即嗤笑：“哪来的毛头小子——” 话未说完，“平生”剑已如闪电般穿其咽喉，血花溅在满是污尘的地上。山匪们惊怒，纷纷抽刀砍来，我剑招展开，“平生”剑寒芒流转，不过数息，便将众匪逼退。
救回老妪之子，小镇百姓围堵谢恩，我却想起师父旧年常穿的青袍，默默隐入暮色。青袍拂过街边垂柳，我知道，这一路，才刚刚开始。
行至江南，正是杏花微雨时。烟柳画桥间，一座书院被恶霸强占，朗朗书声被打骂声取代。教书先生身着染血长衫，却仍护着学子不退。我剑指恶霸，声音沉冷：“读书育人处，岂容暴行。” 恶霸恼羞成怒，唤来数十个打手，刀棍如林般袭来。
“平生”剑旋出弧光，剑风所及，打手们惨叫退散。先生整理长衫，向我拱手：“敢问恩公姓名？” 我望向院中的杏树，恍惚间，似见师父当年身着青袍，立于守道堂前的模样，便答：“不过一剑客。” 细雨打在杏花瓣上，也打在我肩头，我转身离去，青袍上的杏花影，渐次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