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卿推开书房门时,沈砚之正在烧文件。火光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显得格外冷峻。
"为什么让谢书云来?"她直接问道。
沈砚之头也不抬:"让他死心。"
"你就不怕我跟他走?"
火盆里的纸张渐渐化为灰烬。沈砚之终于抬头,黑眸深不见底:"你不会。"
"凭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你知道。"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那日码头上,根本没有沈家的人。"
苏曼卿瞳孔骤缩。
"截住谢书云的,是赵世延的人。"沈砚之轻轻拂去她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而我,只是恰巧路过,救了他一命。"
他转身离去时,苏曼卿看见他后颈处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在衣领间若隐若现。
窗外,一株白梅悄然绽放。
3 血色白梅
民国十五年春·沈公馆
晨雾未散,苏曼卿已经站在庭院里修剪那株白梅。
三个月来,她渐渐摸清了沈家的规矩——沈砚之每日卯时出门,戌时归家;书房从不许人靠近,但西厢房的小佛堂却任由她出入。
剪刀"咔嚓"一声,一枝白梅应声而落。
"夫人。"陈叔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回廊下,"老爷吩咐,今日您若出门,让我跟着。"
苏曼卿指尖一颤,梅枝上的尖刺扎进皮肉。殷红的血珠渗出来,落在雪白的花瓣上。
"我要去圣玛利亚医院。"她盯着那点血色,"玉竹病了。"
医院长廊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人眼睛发酸。苏曼卿快步走过长廊,却在拐角处猛地停住——
谢书云正站在病房门口,手中拿着一支注射器。
"你怎么在这?"她下意识回头,陈叔却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
谢书云脸色凝重,一把将她拉进空置的处置室:"玉竹不是生病,是中毒。"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染血的纸条,"她偷听到赵世延要在学生游行时动手,这是名单。"
苏曼卿展开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十几个名字,最上方赫然是"苏玉竹"三个字。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她声音发冷,"上次你说要带我走,结果——"
"这次不一样。"谢书云突然解开衬衫纽扣,露出胸口狰狞的伤疤,"那日码头上,我中了三枪。是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