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推门下车。
我那朴素的帆布书包,
在一群穿着同款精致校服、
背着各种叫不出名字
但一看就很贵的名牌双肩包的学生流里,
简直像鸡立鹤群——**格格不入**!
好几道好奇的、审视的、
甚至带点鄙夷的目光,
“唰唰”地落在我身上。
我挺直背,
把书包抱得更紧了些,
雄赳赳气昂昂地跟着人流往里走。
公告栏前围了一大坨人,
红榜高悬,
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和分数
看得人眼花。
一个男生兴奋地捶了他同伴一拳:
“我靠!赵思甜!
又是年级探花(第三)!
六百五十五!女神就是女神啊!”
“废话,人家啥子资源?
钢琴都弹到专业级咯,
脑壳能不好使?”
另一个男生酸溜溜地说,
像吃了十个柠檬。
“听说她屋头(家里)
刚找回来个亲生的?
乡坝头来的?
不晓得分到哪个卡卡角角(角落)去了……”
有人压低了声音,
但那字句像长了腿,
精准地钻进我耳朵。
“还能在哪儿?
吊车尾那几个班噻。
能考进来就烧高香咯,
还想跟甜女神比?!”
哄笑声毫不掩饰地响起。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
像个没事人一样从他们旁边走过,
内心OS:呵,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按照昨天吴妈塞给我的纸条,
我找到了高三(21)班。
好家伙,教室在走廊最尽头的尽头,
跟被发配边疆似的。
推开门,里头闹哄哄的。
几十道目光“唰”地一下。
班主任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
姓王,顶着个经典的地中海发型,
发际线岌岌可危。
他站在讲台上,
看见我,推了推眼镜:
“哦,新同学李晓哇?
进来进来。”
他指了指最后一排靠窗那个
仿佛自带“冷宫”BUFF的空位,
“先坐那儿。
课本等哈儿(待会儿)班长给你拿。”
我走到那个位置坐下。
课桌桌面斑驳陆离,
刻满了前辈们的“艺术创作”
和“到此一游”。
旁边一个正埋头在手机上“浴血奋战”的男生,
抬眼瞥了我一下,
眼神像扫描垃圾广告,
又迅速低下头,手指在屏幕上戳得飞起。
第一节课是数学。
老师是个年轻小哥,
语速快得像开了二倍速,
讲的是一道复杂的解析几何大题。
板书洋洋洒洒写了半个黑板,
看得人脑壳晕。
“这是去年全市二模的压轴题,”
老师敲着黑板,表情凝重,
“难度嘿高(很高)。
我们班有同学整出来没得?”
他目光扫过下面。
打游戏的男生头埋得更低了,
恨不得钻桌肚里。
前排几个看起来还算认真的学霸
也面露难色,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老师叹了口气:
“唉,行嘛,那我们讲思路。
首先,建立坐标系……”
他转身继续板书,
背影透着无奈。
我看着黑板上那些熟悉的图形和符号,
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拉着辅助线。
思路在脑壳里像开了闸的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