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境”店内。灯光惨白得没有一丝温度，照在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上，反射出店员们煞白惶恐的脸。保安队长额头上全是冷汗，紧贴着冰冷的玻璃幕墙，喉结上下滚动，对着对讲机压低声音嘶吼：“……人越来越多了！都举着牌子！邪性得很！要不要……要不要报警？”
轩辕昊站在二楼VIP室的单向落地玻璃后。从这个角度，他能清晰地俯瞰楼下那群举牌的“乌合之众”，以及他们手中那些刺眼至极的标语。他背对着门口汇报的助理，身姿依旧挺拔，穿着一身剪裁无可挑剔的黑色高定，但捏着水晶杯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青，杯中的琥珀色液体微微晃荡。
“报……警？”他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被冒犯的暴怒，“告诉警察什么？说有一群……一群土狗举着牌子站在公共区域呼吸空气，污染了我店门口高贵的……艺术氛围？”
他猛地转过身，水晶杯重重顿在旁边的黑檀木矮几上，发出“哐”一声脆响，酒液泼洒出来，染脏了价值不菲的地毯。
“废物！”他低吼，眼睛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红，扫过楼下那片沉默的“牌林”，“一群下贱的蝼蚁！他们懂什么？他们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就凭他们手里那些……那些垃圾纸板？！”他指着窗外，指尖都在颤抖，“给我轰！把保安都叫出去！把牌子给我撕了！把人都给我赶走！赶得越远越好！别让这些污秽的空气玷污了我的‘昊·境’！”
助理吓得一哆嗦，嘴唇嗫嚅着：“昊总……人太多了……而且……而且他们也没闹事，就是举着牌子……强行驱赶，万一被拍到发网上……”
“网上？”轩辕昊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刺耳，“网上还不够热闹吗？！那个该死的拼夕夕！还有那些刷屏的土狗弹幕！”他胸膛剧烈起伏，昂贵的丝绸衬衫领口被扯开，露出一截青筋暴起的脖子，“我轩辕昊，东方潮流教父！需要在乎这些垃圾的看法？给我去！立刻！马上！让他们滚！不然，你就跟他们一起滚！”
助理脸色惨白，再不敢多说一个字，连滚带爬地冲下楼传达指令。
很快，七八个穿着统一黑色制服、身材魁梧的保安，带着一脸凶相和几分心虚，推开了“昊·境”那扇沉重的玻璃大门。冷气与室内的昂贵香氛瞬间涌出，与街道上清晨微凉的空气猛烈对冲。
保安队长上前一步，对着沉默的人群，色厉内荏地吼起来：“喂！你们！这里禁止聚集！都散了！听到没有？把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牌子收起来！赶紧走！”
人群纹丝不动。举牌的手依旧稳稳的。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保安队长身上，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声的、巨大的嘲讽压力。那个穿着恐龙睡衣的胖子，甚至把【求主理人赐一口仙气呼吸！】的牌子，故意往保安队长的鼻子底下又凑近了几分。
保安队长被这阵势弄得有些发毛，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他恼羞成怒，伸手就去抓胖子手里的牌子：“拿来吧你！”
就在他手指即将碰到纸板的瞬间——
“咔嚓！” “咔嚓！” “咔嚓嚓嚓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