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冷着脸，甩门而去。
几天后，我出院。
律师已经准备好协议书。
我坐在客厅里，将协议摊在茶几上。
李峰坐在对面，脸色铁青。
“赵敏，你真的决定了？”
“是。”
我字字清晰，没有丝毫犹豫。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阵稚嫩却尖锐的笑声。
“哈哈，妈妈要离开李家啦！”
我抬头，就看到李德明蹦蹦跳跳地跑下来。
他的手里还抱着一只游戏机，脸上满是得意。
“妈，你别装了。你根本不配当李家的人。”
那一刻，我胸口发闷，几乎透不过气。
我紧紧盯着他。
这是我亲生的儿子。
可他眼里没有一丝对母亲的依赖和留恋，只有轻蔑和厌恶。
李峰冷声喝斥：“德明，别胡闹。”
可他的嘴角，却明显抑制不住的满意。
在父子俩的冷漠注视下，我心彻底凉透了。
“李峰，你放心，我会净身出户。”
我指着协议，“你只要签字，从此以后，我们各走各路。”
李峰瞳孔一缩，神情阴沉。
“赵敏，你以为离开我，你还能活得下去？”
“要不要试试？”我反问，声音冷到极致。
空气瞬间凝固。
李德明突然插嘴：“爸，你别答应她！她走了多好，咱们一家三口才清净呢！”
一家三口？
我胸口一窒，讽刺地笑出声。
在他们眼里，我是多余的。
李峰脸色阴晴不定，终究没落下笔。
“行，你要走，就走。”
“不过，你以后休想再踏进李家一步！”
话音落下，他猛地把协议推了回来。
可就在这一瞬，我心头的枷锁彻底断裂。
离婚协议有没有签字已经不重要了。
我知道，我的心，已经不在这个家。
我站起身，背脊挺得笔直。
“李峰，从今以后，我和你，再无关系。”
我转身，头也不回。
身后，李德明冷哼：“妈，你别后悔！”
我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
后悔？
不，我只后悔，十年前为什么瞎了眼，会嫁给李峰。
走出李家大门时，寒风扑面而来。
可我第一次觉得，呼吸是畅快的。
自由的空气，带着刀割般的冷，却让我全身血液沸腾。
我终于，迈出了属于自己的第一步。
03
离开李家后的第二天，我就接到了电话。
打来的是李峰的大姑子。
电话那头，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赵敏，你还是个人吗？孩子没了就怪你自己不争气，你还要闹离婚！你让我们李家丢尽了脸！”
我冷笑。
“孩子没了，是因为你们李家对我落井下石。至于离婚，那是我最后的尊严。”
“尊严？你一个被赶出来的女人还敢说尊严？！”大姑子声音拔高，尖锐刺耳，“今天中午大家都在，你敢过来当面说吗？”
我握着手机，眼神冷了下去。
“好。”
既然要撕破脸，那就撕得彻底。
中午，我出现在李家老宅。
客厅里早已坐满了人。
李峰的大姑、大伯，还有几个七嘴八舌的亲戚。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
我一走进去，所有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我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