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谋杀写成精密的法律公式:22分钟盲区、0.3mg琥珀胆碱、420mg酒精,用程序为自己脱罪。
林简用一把编号0813的折叠刀、17秒被删的录音,把真相钉在阳光下。
程序会迟到,但正义不会缺席——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在日光下继续生长。
01
雨落在滨江道,像无数细小的钉子,把霓虹钉在夜里。
我下车,没撑伞,让雨水顺着风衣往下爬。
观澜会所顶层 V3 包厢的灯牌在雨幕里一闪一闪,像心脏监护仪上不肯归零的绿点。
我抬手看表——22:40。
比约定早二十分钟,是我当法官时养成的习惯:提前到场,提前控制节奏。
推门,沈某已经在。
他坐在弧形沙发中央,雪茄剪别在左胸口袋,像随时会跳出的獠牙。
茶几上横着一把折叠刀,刀尖挑起冰桶里的碎冰,发出细碎的裂响。
旁边那支录音笔闪着绿灯,一闪一闪,像另一只眼睛。
“周律师,准时是美德。”
他的声音黏腻,带着雪茄的甜味,却让我觉得喉咙发干。
我不坐,只站着。
双手交叠在小腹,像当年站在审判席上。 “录音我听完了。”
我语气平稳,像在陈述一份早已写好的判决书。
沈某笑,露出上牙龈:“那就省得我再放一遍。
三天,替我弟弟把走私案洗白,否则——” 刀尖指向录音笔,意思不言而喻。
我垂眼,目光掠过刀锋,落在自己袖口。
“律师-客户保密条款,今晚生效。” 我顿了顿,声音更低,“我要买你的沉默。”
沈某挑眉,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
“买?你拿什么买?”
“明晚十点,同一包厢。”
我抬起左手,食指轻敲腕表玻璃,“我带无罪方案,你带原件。现场销毁,再无副本。”
沉默像湿布,把我们裹在一起。
沈某后仰,沙发上发出一声叹息。
“你若耍花招——”
我抬手,指尖轻触领带夹——黄铜,旧款,划痕在灯下像一道极细的刀口。
“我比谁都怕死。”
我转身,风衣下摆扫过地毯,带走一缕雪茄灰烬。
门合拢前,沈某的声音追出来:“记住,只有三天。”
走廊尽头,我步伐未乱,手心却渗出冷汗。
电梯门合拢的刹那,我对着镜面整理领带——黄铜夹上的划痕在灯下闪了闪,像一把极小的刀。
提醒我: 密谈,只是杀戮的序章。
雨还在下,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把滨江道的霓虹钉死在夜里。
我走出观澜会所,风衣下摆滴着水,坐进车里,却迟迟不发动。
后视镜里,顶层 V3 包厢的灯牌一闪一闪,像心脏监护仪上不肯归零的绿点。
我抬手看表——22:41。
距离沈某给我的最后期限,还有七十一个小时零十九分钟。
距离死亡,却只有二十二分钟——只要我按下今晚的开关。
我打开手机,未读短信静静躺着:
【22:59-23:21,交换机检修,已报备。】
发件人:陈工——一个把债务当氧气、把风险当筹码的赌徒。
两周前,我在同一座地下车库堵住他。
昏黄的钠灯把他眼圈照得乌青,像两枚淤血的指印。
我递过去一张对折的纸:一半是配电箱草图,红线精确到毫米;另一半是欠条,金额足以让他填平所有赌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