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没有看到那些目光，径直穿过人群，走到了万倩的办公桌前。
“合同准备好了？”他问，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准备好了，顾先生。”万倩站起身，将早已备好的文件递给他，“您请过目。”
她引着顾凛走向一旁的签约室。周涛立马跟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
顾凛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签约室里，顾凛坐下，拿起合同，看得极其仔细，万倩站在一旁，心提到了嗓子眼。
“没问题。”
他低下头，在签名处写下了“顾凛”两个字。那两个字，笔锋锐利，饱满有力，就像他本人一样。
签完字，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递给万倩。
“刷卡。”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万倩拿着那张薄薄的卡片，却觉得它有千斤重。她用最快的速度办完了所有的手续，当POS机吐出那张签购单时，她知道，这笔天价的交易，终于尘埃落定了。
她看向顾凛，他已经站起身，准备离开。
“我送您。”
两人走到公司楼下，正是阳光最好的时候。
“顾先生，”万倩停下脚步，真诚地说，“谢谢您。”
这句谢谢，不仅仅是为了这笔生意。
顾凛转过身，阳光在他身后，让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看不真切。他看着她，忽然问：“晚上有空吗？”
万倩一愣，心跳莫名地快了起来。
“今天是你签下大单的日子，不庆祝一下？”他的语气里，带上了一点罕见的调侃。
“公司……公司说要给我庆祝。”万倩有些结巴地回答。
“推掉。”顾凛的语气又恢复了那种不容置喙的命令感，“我来给你庆祝。”
万倩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识地点头。
“下班后我来接你。”他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万倩看着他的背影，感觉自己像是踩在云端，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她把孩子安顿给了姥姥。
万倩回来后，整个部门都沸腾了。周涛笑得合不拢嘴，当场宣布给万倩发一个巨额红包，同事们围上来，恭喜声不绝于耳。
万倩说自己晚上家里有事，庆功宴去不了了。
周涛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万倩，你这是什么意思？翅膀硬了是不是？”
“周经理，我真的有事。”
周涛最后甩下一句“这是攀上高枝了，随你便吧”，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知道，从她坐上顾凛车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成了公司的“名人”。而今天，顾凛的再次出现，更是坐实了那些人的猜测。
她看着电脑屏幕上自己的倒影，那个女人，眼角已经有了细纹，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但那微笑背后，藏着多少辛酸和无奈，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和顾凛，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的一次随手之劳，一次心血来潮的邀请，却可能在她的世界里，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暴。
下班后，公司楼下，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