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倩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晚风吹得她打了个哆嗦，才转身往回走。楼道里的声控灯因为她的脚步声而亮起，驱散了黑暗。她忽然觉得，这漫长而疲惫的一天，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回到家，乐乐已经自己爬上床睡着了，怀里还抱着那个兔子玩偶。万倩给她掖好被角，在女儿额头亲了一下。
她回到客厅，拿起手机，点开了顾凛的微信。头像是一片深邃的夜空，没有任何多余的信息。她犹豫了很久，还是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顾先生，路上注意安全。晚安。”
信息发送成功，那边却久久没有回应。万倩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有些多此一举。他那样的人，大概早就不看手机了。
她放下手机，准备去洗漱，手机却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顾凛的回信，只有一个字。
“好。”
第二天，万倩特意起了个大早。她给乐乐做好早餐，又精心为自己化了个淡妆，选了一套最得体的职业装。镜子里的女人，眉眼间带着一丝掩不住的喜悦和期待，和平日里那个被生活压得有些喘不过气的自己，判若两人。
她把乐乐送到幼儿园，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今天千万不要再乱跑乱跳，额头上的伤口不能碰水。乐乐乖巧地点头，还踮起脚亲了她一下。
“妈妈加油！”
女儿的鼓励像是一剂强心针，让万倩充满了力量。
九点半，万倩准时出现在“汇海地产”的办公室。她一进门，就感受到了几道探究的目光。昨天她跟着一个开宾利的男人提前下班的事，估计已经在公司传开了。
周涛从办公室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容光焕发的万倩，他招了招手：“万倩，来我办公室一下。”
一进门，周涛就关上了门，脸上的笑容有些谄媚：“小万啊，昨天那个‘云顶天玺’的客户，情况怎么样了？我听说，你昨天……是坐着客户的车走的？”
“是的，周经理。”万倩不卑不亢，“顾先生今天上午十点会过来签合同。”
“签合同？”周涛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八度。
“哎哟我的好万倩！”周涛一拍大腿，看万倩的眼神像是看一个金元宝，“我就知道你行！太给我长脸了！这单下来，提成顶你干两年，晚上咱们部分出去庆祝。”
万倩只是淡淡地笑着，没有接话。她太了解周涛了，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离十点还有十几分钟，万倩开始准备合同。她把每一项条款都仔细核对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办公室里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微妙，那些平时对她爱答不理的同事，都开始有意无意地凑过来，说着些恭维的话。
万倩应付着，心里却始终想着顾凛。他真的会来吗？昨天的一切，会不会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十点整，办公室的玻璃门被推开。
顾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今天又换回了那身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他一出现，整个嘈杂的办公室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带着敬畏、好奇和羡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