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刺进鼻腔时,我猛地睁开眼。
纯白的天花板,吊瓶在视线边缘晃动,液体顺着透明软管一滴一滴往下坠。
我动了动手指,输液针头在手背上硌出轻微的痛感。
这不是医院的VIP病房吗?
难道我被救了?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屏幕亮着。
我伸手去够,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壳。日期清晰地显示着——2025年8月12日。
心脏骤然缩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8月12日。
大哥刘伯昂出车祸的第八天。
我撑着床沿坐起身,输液针被扯得生疼。我拔掉针头,血珠立刻从针孔冒出来。我没管,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是凌晨五点的城市,天际线泛着鱼肚白,车流还没开始涌动。
刘氏集团总部大厦的轮廓在远处的建筑群里若隐若现,那座镀着玻璃幕墙的摩天大楼,像一把冰冷的剑,刺向灰蒙蒙的天空。
我回来了。
不是回到了被栽赃陷害关在家里的那天,也不是回到了被毒蛇咬之前的早晨,而是回到了三年前,刚送走大哥,一切悲剧尚未完全上演的时刻。
1
前世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带着血腥味和绝望的寒意。
刘伯昂的葬礼上,父亲刘超的脸像覆着一层寒霜,目光扫过我时没有丝毫温度。
“家里不能乱,公司的事你多盯着。”
这是父亲对我说的唯一一句话,语气里只有命令,没有半分暖意。
我点头,握紧了拳头。
大哥走了,我成了长子,理应撑起这个家,撑起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可我做得再多,父亲的目光也从未在我身上停留超过三秒。
三弟刘叔植,那个在媒体面前温文尔雅、才华横溢的作家,转身便是阴阳怪气:“二哥倒是会趁人之危,大哥刚走就迫不及待想掌权了?”
四弟刘季彰,穿着赛车服,满身汽油味地从外面回来,看到我在处理文件,只丢下一句“爸让你别太累着弟弟们”,就摔门而去。
最小的五弟刘幼冲,那时才十五岁,已经是享誉世界的数学天才。
他会端着牛奶走进来,用甜腻的声音说“二哥辛苦了”,眼底却藏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我以为只要足够努力,只要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父亲总会看到我的价值。
可我错了。
刘叔植在项目上搞砸,把责任全推到我头上,父亲不问青红皂白就让我闭门思过。
刘叔植接手后把公司搅得一团糟,签下劣质供应商导致汽车召回事件,集团股价暴跌,父亲只是皱着眉说“植儿还小,难免犯错”。
我熬夜加班收拾烂摊子,裁掉刘叔植安插的闲人,换掉有问题的供应商,却被集团里的元老们指责“心狠手辣”。
我知道自己裁掉的闲人、换掉的供应商里也有他们的人,可父亲却是不信。
刘叔植在背后煽风点火,父亲轻飘飘一句“你要懂得容人”,就将我所有的努力抹杀。
最后,是那条毒蛇。
刘幼冲笑着说“二哥你看这蛇漂亮吗”,然后毒蛇就咬在了我的腿上。
我躺在地上,看着刘幼冲冷漠的脸,听着他说“只要你死了,爸爸就会把集团传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