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我们谈谈。”
沈聿立刻坐直身体，像等待老师训话的学生。
“我很感谢你这段时间的……关心。”乔暖斟酌着用词，“但是，真的没必要。我说过了，那晚是意外，是成年人的一时糊涂。我不需要你负责，也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补偿。我们……就当没发生过，行吗？”
她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平静却坚决：“你这样，会让我很有压力，也很困扰。我们的人生轨迹不同，强行交集对谁都不好。放过彼此，好吗？”
沈聿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蜷紧。咖啡馆柔和的光线落在他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他眸中的情绪。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笨拙急切，只剩下一种沉静的执着。
“乔暖，”他声音低沉，“我不是在补偿，也不是仅仅为了‘负责’那个意外。我是……想重新认识你。以沈聿的身份，认识现在的乔暖。”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我知道我做得不好，可能很笨，让你困扰了。但是，‘放过彼此’……我做不到。”
“那晚之前，我确实想离你远点，怕打扰你。”他看着她，眼神深邃得像要把人吸进去，“但命运把你推回来了。乔暖，我不信这是纯粹的意外。给我一个机会，不是弥补，是……开始。”
他的目光太直接，太烫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重量。乔暖的心跳漏了一拍，那句“就当没发生过”忽然就有点说不出口了。她狼狈地移开视线，端起咖啡掩饰慌乱。
“随……随你便吧！”她丢下这句话，抓起包起身就走，脚步有些凌乱。
这一次，沈聿没有再追上来。他只是静静坐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悄然沉淀，变得更加坚定。
乔暖走在初秋微凉的风里，脸颊还有些发烫。沈聿那句“重新认识”和那眼神，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荡开了她努力维持平静的涟漪。
烦死了！这个男人……怎么这么难搞！
（3）
时间在沈聿锲而不舍（但稍微调整了策略，不再那么高调）的“刷存在感”和乔暖心浮气躁的躲避中滑过了一个多月。
乔暖最近感觉很不对劲。
先是嗜睡，以前能肝稿到凌晨两点，现在晚上十点眼皮就开始打架。接着是胃口刁钻，闻到油烟味就想吐，偏偏又总想吃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大半夜突然疯狂想吃城西老巷子里那家只卖到晚上九点的酸辣粉。最要命的是，她一向准时的大姨妈，已经推迟了快十天。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冰冷的毒蛇，悄然爬上心头。
不可能……就那一次……还是酒后……不会那么巧吧？
乔暖拼命摇头，试图把这个荒谬的想法甩出去。一定是最近赶稿压力太大，作息不规律导致的！
然而，身体的反应越来越明显。低热不退，持续的疲惫感，还有胸口莫名的胀痛……每一条症状都像一根小针，扎在那个可怕的猜测上。
在又一次对着早餐沈聿送来的精致蟹黄包干呕之后，乔暖脸色惨白地瘫坐在工作室的地板上。恐惧和茫然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