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的陈思辰!
他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那个即将挥刀砍向年轻自己的金属杀手。没有任何言语,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裹挟着营养液冰冷的腥气和一种破开时空的暴烈,猛扑过去!速度之快,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残影。
砰!!!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与金属猛烈撞击的闷响!
十年后的陈思辰,用他那布满灼痕、肌肉虬结的右臂,硬生生格开了那柄致命的粒子刀!高频振荡的蓝弧在他手臂的皮肤上跳跃,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甚至腾起一缕白烟。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另一只手早已攥紧成铁拳,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狠狠砸在杀手的金属面罩上!
“敢动他?!”
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蕴含着毁天灭地的暴怒。
金属面罩发出令人心悸的碎裂声!整个杀手巨大的身躯被这一拳蕴含的恐怖力量砸得双脚离地,炮弹般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实验室厚重的合金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那具魁梧的身体抽搐了一下,面罩碎裂处露出内部断裂的电线和闪烁的火花,随即瘫软下去,再无声息。
实验室里只剩下营养液滴落的滴答声,还有我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年轻的陈思辰捂着受伤的手臂,靠在实验台边,脸色苍白如纸,镜片后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突然出现、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却又截然不同的男人,震惊、茫然、警惕……无数情绪在他眼中翻腾。
十年后的陈思辰,胸膛剧烈起伏着,那遍布灼痕的皮肤上蒸腾起搏斗后的热气。他缓缓转过身。那双盛满了十年风霜和痛苦的眼睛,越过狼藉的地面,越过年轻的他自己,最终,牢牢地、死死地钉在了我身上。
那目光太沉重了,像跨越了千山万水、无数个绝望的日夜才终于抵达。里面翻涌的痛楚和庆幸几乎要将我溺毙。
他朝我迈出一步,脚下的碎玻璃发出轻微的呻吟。然后,他向我伸出了那只刚刚砸飞了杀手的、骨节分明且带着旧伤疤的手。指尖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阿砚,”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奇异地柔和下来,带着一种历经劫波后的疲惫和不容置疑的珍重,“这次……跟我走。”
手腕被他滚烫粗糙的手掌紧紧攥住。那力道极大,像铁钳,带着一种近乎失态的占有和恐惧,仿佛一松手,我就会再次化为飞灰。他不由分说地将我拉向他身后,用自己的身体,像一座沉默的山,隔开了我、年轻的陈思辰,以及地上那具失去威胁的金属残骸。
年轻的陈思辰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猛地站直身体,受伤的手臂似乎都忘了疼痛,声音因为难以置信而拔高变调:“你是谁?!你……你刚才叫他什么?”他死死盯着那个成熟版“自己”紧抓着我不放的手,眼神锐利得像要剜下一块肉来。
十年后的陈思辰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在我脸上逡巡,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审视,仿佛要将我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刻进灵魂深处。他的拇指无意识地在我被他紧握的手腕内侧摩挲了一下,激起一片细微的战栗。
“我是谁?”他低沉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终于侧过头,目光如冷电般射向那个年轻的、愤怒的自己,“我是十年后,在粒子流里把你老婆推出去,自己却被烧成焦炭的那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