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年轻的陈思辰像是被这两个字眼狠狠烫到,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又被一种荒谬绝伦的怒火烧得通红,“放屁!老子十年后怎么可能喜欢他?!江砚之?这个整天除了给我捣乱、嘴欠得想让人掐死他的烦人精?!”他指着我的鼻子,手指气得发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火星子。
实验室里弥漫着营养液冰冷的气息、烧灼皮肉的焦糊味,还有浓得化不开的、属于两个陈思辰之间无声的硝烟。十年后的那位对年轻自己的暴跳如雷置若罔闻。他所有的感官似乎只对我开放,攥着我手腕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将我更近地拉向他布满伤痕的胸膛。那混合着硝烟、铁锈和他本身凛冽气息的味道,霸道地侵占了我的呼吸。
“粒子核心过载,”他低下头,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额发上,声音压得极低,只有我能听见,“就在三天后。有人动了手脚,目标是你。柳芳买通了外部维护团队。”他报出那个名字时,语气里的寒意让周围的空气都降了几度。
柳芳?我那个表面温柔娴静、背地里看我百般不顺眼的继母?心脏猛地一沉。那张冰冷的死亡预告单瞬间有了指向。
“你怎么知道?”我下意识地追问,声音有些发干。他的眼神太复杂,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深不见底的痛楚。
他沉默了一瞬,喉结滚动了一下,避开了我的直视。那布满灼痕的胸膛起伏着,最终只化作一句沙哑的低语:“因为我……失去过你一次。”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一把沉重的钝器,狠狠砸在我的心口,闷得发疼。他眼底那片深沉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悲伤,让我不敢深想那“一次”背后意味着什么。
“荒谬!简直荒谬透顶!”年轻的陈思辰终于忍无可忍,他几步冲上前,试图分开十年后陈思辰紧抓着我的手,“什么柳芳?什么过载?我看你才是最大的危险源!放开他!你到底是什么怪物?!”他用力去掰那铁钳般的手指,眼神充满了敌意和警惕。
十年后的陈思辰猛地抬眼,那眼神里的戾气和警告让年轻的自己动作瞬间僵住。他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怪物?对,一个从地狱里爬回来,只为了抓住这一线可能的怪物。”他的目光再次落回我脸上,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阿砚,信我。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踏进那个辐射区半步。”
“够了!”年轻的陈思辰彻底爆发,他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年轻雄狮,猛地将我从十年后的自己身边拉开,挡在自己身后,尽管他的手臂还在渗血。他怒视着那个成熟沧桑的“自己”,胸口剧烈起伏,“未来的我?好!就算你他妈真是十年后的我,那也只能证明未来的我脑子进水了!江砚之是我的问题,我的麻烦!轮不到你这个莫名其妙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十年后的陈思辰,在年轻的自己愤怒咆哮的当口,做出了一个让整个实验室时间都为之凝固的动作。
他毫无预兆地低下头,一只手托住我的后脑,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近乎虔诚的力度,滚烫的唇瓣重重地压在了我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