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我心软?做梦!
“是。” 夏竹应道,犹豫了一下,又道:
“不过…府里现在是真的揭不开锅了。听说厨房今早只能熬些稀得照见人影的米汤,下人们都怨声载道,柳姨娘那边的小厨房倒是偷偷开了火…”
“哦?” 我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柳含烟,果然还是那么自私自利,只顾着自己和谢明远。
“继续盯着,看她能撑多久。另外,把我们院子的小厨房看紧了,食材进出都记录清楚。”
接下来的日子,永昌侯府彻底陷入了水深火热。
谢明远拉下脸面,试图去找昔日同僚或相熟的勋贵借贷周转。
然而,墙倒众人推,永昌侯府早已是个空架子,全靠沈家嫁妆撑着才维持体面,如今沈知微断供的消息不胫而走,谁还肯借钱给他这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不是推说手头紧,就是干脆避而不见。
谢明远碰了一鼻子灰,回到府里更是暴跳如雷,连砸了几套茶具。
柳姨娘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仗着宠爱,起初还能偷偷挪用点自己的私房贴补谢明远和谢文轩,维持他们小范围的奢靡。
但杯水车薪,很快她的私房也见了底。
更要命的是,她为了维持自己那一房的体面,竟开始克扣府中下人的月钱和日常用度!
“夫人!夫人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一个清晨,我院子外突然传来压抑的哭喊声。
守门的婆子拦都拦不住,几个面黄肌瘦、穿着洗得发白旧衣的婆子和丫鬟,不顾阻拦冲到了我的院门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领头的是府里管浆洗的赵嬷嬷。
“赵嬷嬷,你这是做什么?” 夏竹上前一步,皱眉问道。
赵嬷嬷老泪纵横,指着柳姨娘院子的方向,声音悲愤:
“夫人!求您开恩,救救我们这些苦命的下人吧!柳姨娘…柳姨娘她克扣我们的月钱!上个月就只发了一半,说是府里艰难,大家共度时艰。可这个月,眼看都过了一半了,一文钱都没见到!这也就罢了,连每日的伙食都克扣,顿顿是掺了沙子的糙米,菜叶子都见不到几根!我们做粗活的,没力气怎么干活啊!”
“是啊夫人!” 旁边一个年轻些的丫鬟也跟着哭诉。
“柳姨娘还说…还说谁要是敢嚼舌根,就把谁发卖出去!可我们…我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啊!家里老小还等着米下锅呢!”
“求夫人开恩!求夫人可怜可怜我们吧!” 其他几个下人也跟着磕头,哭声一片,透着绝望。
夏竹看向我,眼中带着询问。
这正是我等待的时机!
柳含烟这蠢货,为了填自己的无底洞,竟把手伸向了最底层、却也是府里最不可或缺的下人!
这是自掘坟墓!
我放下手中的账册,走到院门口。
看着跪在地上、形容憔悴、眼中充满期盼和恐惧的下人们,缓缓开口:“都起来说话。”
赵嬷嬷等人迟疑着,互相看了看,才颤巍巍地站起身,依旧低着头,不敢看我。
“月钱被克扣,伙食被苛待?” 我重复了一遍,语气听不出喜怒。
“是…是,夫人…” 赵嬷嬷哽咽着应道。
“柳姨娘说府里艰难,要共度时艰?” 我又问。
“是…她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