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泛黄的日记残页在昏黄的台灯下散发着腐朽的气息,纸边卷曲焦黑,仿佛刚从火场中抢出。陈默戴着白手套,指尖小心翼翼地拂过上面模糊的字迹:
“…第七日,绿光…无处不在的光…时间…停滞了…小张…他碰了…水潭…他的手…像老树的根…动不了…说话…好慢…我们…回不去了…礼物…是诅咒…别碰…千万…”
字迹潦草,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落款日期是1978年6月11日。这是那支消失的科考队唯一留下的遗物。
陈默抬头,目光穿透书房的窗户,投向南方那片被浓雾和传说笼罩的山脉轮廓——神农架。四十多年过去了,那“绿光”和“停滞的时间”依旧像鬼魅般缠绕在他心头。作为一位对生命奥秘有着近乎偏执好奇的生物学家,这张残页是他无法抗拒的诱惑,也是将他推向深渊的推手。
此刻,他正坐在一辆颠簸的越野车后座,身旁是脸色苍白、眼神却燃烧着狂热火焰的苏文博。给他们开车的是王浩,也是苏文博请来的保镖。
第一章:集结与警告
神农架边缘的木鱼小镇,湿漉漉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腐叶和炊烟混合的独特气味。陈默和苏文博在一家挂着褪色招牌的“野人客栈”前下车,见到了此行的向导——林远山。
他像一棵扎根于山石的老松,皮肤是常年风吹日晒的古铜色,布满沟壑。背微微佝偻,但眼神锐利如鹰,沉默地打量着两位雇主,尤其在苏文博身上停留得更久。他背着一个磨损严重的帆布包,腰间别着一把磨得锃亮的柴刀和一捆结实的绳索。
“林师傅,久仰。”苏文博伸出手,语气带着上位者的不容置疑,“这次就仰仗您了。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找到地方。”
林远山没有握那只保养得宜的手,只是微微点头,目光扫过苏文博身后那个身材健硕、神情警惕的年轻人——王浩。“地方有,但路难走,命更难保。”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纸摩擦,“‘鬼见愁’,不是白叫的。”
“我们有最先进的装备,有陈博士这样的专家,还有您这位‘活地图’。”苏文博不以为意,拍了拍陈默的肩膀,又指向王浩,“小王的身手不比那些从特殊部门出来的兵王差。放心,找到‘不老泉’,你的报酬翻倍。”
陈默感到一阵不适。苏文博对“不老泉”的称呼过于笃定和庸俗,仿佛那只是深山里的一个矿泉水源。他拿出那张日记残页的复印件:“林师傅,您看看这个,和您知道的传说有没有关联?”
林远山接过纸,只看了一眼,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陈默,又看看苏文博,脸上血色尽褪,仿佛看到了极其不祥的东西。“这东西…你们从哪里弄来的?”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一些旧档案。”陈默含糊其辞。
“扔掉它!”林远山厉声道,将纸片塞回陈默手里,“或者烧掉!带着这东西进山,是找死!那是‘迷魂岭’的东西!是‘瘴神’的诅咒!”他指着残页上模糊的“绿光”字样,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诅咒?”苏文博嗤笑一声,“林师傅,都什么年代了?那不过是特殊地质现象或者某种未知生物发出的光罢了。科学能解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