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血液在这一刻似乎彻底冻结了。
就在那片被幽绿微光勉强照亮的、走廊的最尽头。
一个身影。
小小的,孤零零地站着。
穿着一身颜色刺眼的红裙子。那红,在惨绿的光线下,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粘稠的不祥感,仿佛凝固的血液。
裙子很短,露出下面两条过分纤细、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腿。她低垂着头,乌黑的长发瀑布般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那小小的、毫无血色的下颌,和抿得死紧的、同样苍白如纸的嘴唇,暴露在幽光里。
时间,空间,在这一刻彻底凝固、扭曲。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视。
那低垂的头颅,以一种极其缓慢、极其僵硬的姿态,一点一点地,向上抬了起来。乌黑的长发随着这个动作向两边滑开,露出了一张脸。
一张小女孩的脸。
皮肤白得像刷了一层厚厚的劣质墙粉,没有丝毫生气。眼睛很大,眼珠却黑得吓人,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墨潭,没有任何光亮反射出来,只有一片纯粹的、吞噬一切的虚无。
然后,那两片薄薄的、毫无血色的嘴唇,极其缓慢地向上拉扯。嘴角僵硬地翘起,形成一个极其标准、却毫无温度的弧度。
她在笑。
对着我,露出一个僵硬、空洞、如同面具般凝固在脸上的笑容。
“嗬——”
我倒抽一口冷气,声音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短促、惊恐的嘶鸣。一股难以形容的阴寒瞬间攫住了我,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都冻得麻木。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在疯狂尖叫!
关门!关门!关上那该死的门!
我像疯了一样扑向控制面板,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手指哆嗦得如同癫痫发作,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狠劲,狠狠砸向那个红色的关门按钮!
“砰!砰!砰!”
指关节撞击在冰冷的塑料按键上,发出沉闷而绝望的声响。每一次按下,都倾注了我全部的求生意志。
快啊!关上!关上啊!
电梯门似乎被无形的力量卡住了,依旧敞开着那道令人绝望的缝隙。走廊尽头那个红色的身影,那个僵硬的笑容,在幽绿的应急灯光下纹丝不动,像一尊被钉死在黑暗中的诡异玩偶。
就在我几乎要被这凝固的恐惧彻底吞噬时——
“嗡……”
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剧烈震动起来!那震动如此猛烈,隔着布料狠狠撞击着我的大腿肌肉。
我的动作猛地一僵,砸向关门键的手指停在半空。心脏骤然停止,随即又疯狂地泵动起来,血液冲得耳膜嗡嗡作响。恐惧中混杂着一丝病态的、绝望的期待。是它!又是那个“未来的我”!
我颤抖着,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掏出手机。屏幕在幽暗中亮得刺眼,依旧是那串混乱的数字,依旧是那个冰冷的署名。
新的短信。
只有简短的四个字,却像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我的眼球:
“快逃!找穿绿裙子的女人!”
绿裙子?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