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是一愣,包括那光头大汉,敲击狼牙棒的动作都顿住了,疑惑又带着点看笑话的眼神投向我。
顶着无数道或惊愕、或绝望、或讥讽的目光,我缓缓地、用一种极其郑重其事、仿佛在举行某种古老神圣仪式的姿态,将手伸进了宽大的掌门道袍袖袋里。
指尖触碰到那个熟悉的、冰冷的金属小罐子时,一股奇异的暖流瞬间涌遍全身。
那是我的命根子,是我从地球带来的唯一家当——半磅顶级牙买加蓝山一号生豆,用真空罐密封得严严实实。
它曾是我在上海滩立足的底气,现在,它是我在这个鬼地方活下去的唯一稻草!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指尖的颤抖,将那个造型奇特、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真空罐稳稳地托在掌心,高高举起。
清晨稀薄的阳光落在罐体上,反射出冰冷而神秘的光泽。
“长老,”我声音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取无根之水,温至八十五度,备好本座…呃,备好我的虹吸壶来。”
吴长老茫然地抬起头,浑浊的老眼里写满了“掌门是不是走火入魔彻底疯了”的惊恐和不解。
虹吸壶?那是什么法器?无根之水还要温到多少度?八十五?这精确得不像话的温度要求,让他本就混乱的脑子彻底成了一锅浆糊。
“快去!”我加重了语气,眼神锐利地扫过去。
这一刻,我调动了所有训斥笨手笨脚兼职咖啡师的“老板威严”。
吴长老被我瞪得一哆嗦,求生欲压倒了懵逼,连滚爬爬地冲向旁边一间破败的偏殿。
他嘴里语无伦次地应着:“是…是!掌门!无根之水…虹…虹吸壶…”
他显然不知道虹吸壶是什么,估计是去找烧水壶和茶壶之类的替代品了。
趁着这短暂的间隙,我看向那光头大汉,脸上努力挤出一个高深莫测、带着几分睥睨凡尘的微笑。
“这位…血狼帮的壮士,十万灵石,不过是身外浮云。”
“今日你来得巧,本座闭关千年,偶得上苍垂怜,于九霄雷暴核心,萃取出一丝‘天劫本源之力’,凝练成这‘破妄引劫液’。”
我晃了晃手中的金属罐,蓝山生豆在里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听在不明真相的人耳中,竟真有几分雷霆余韵的错觉。
“‘天劫本源’?”光头大汉的眉头拧成了疙瘩,眼神里凶光不减,但明显多了一丝惊疑不定。
修真界,“天劫”二字,本身就带着无上的威严和致命的诱惑。
他粗声粗气地问:“就你这破罐子?糊弄鬼呢?”
“糊弄?”我嗤笑一声,努力模仿着电影里那些世外高人的风范,下巴微抬,眼神飘向远方天际,仿佛在回忆那根本不存在的“雷暴核心”。
“凡俗肉眼,岂能窥见天道玄奥?此液一滴,蕴含雷劫生灭真意,饮之,可涤荡心魔,明澈道心,引动体内潜能,于不可能处,窥见一线突破之机!”
“谓之‘破妄引劫’,名至实归!”
我这番话,七分玄乎,三分心理学话术,把“顿悟”、“突破”这种修仙者终极渴望,和“天劫”这种终极恐怖巧妙地捆绑包装。
效果立竿见影,不仅光头大汉和他身后的打手们眼神变了,连那几个原本心如死灰、等着被拆房子的玄天宗老弱弟子,也忍不住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