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言，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满是嘲弄和不屑。
「疼爱？不，她太蠢了。」沈聿转过头，车窗外的霓虹落在他英俊的侧脸上，明暗交替，「为了反抗一桩婚事，蠢到开车冲下悬念，尸骨无存。」
我的手在身侧悄然握紧，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是吗？」我维持着语气的平稳，「什么样的婚事，能把人逼到这个地步？」
他看着前方，语气凉薄如水：「一桩能给沈家带来巨大利益的婚事。她不懂，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包括她的命。」
车子抵达酒店楼下。
我解开安全带，对他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商业微笑：「多谢沈总相送，合作的事，改天详谈。」
他却忽然倾身过来，一手撑在我身侧的座椅上，将我困在他与车门之间。
熟悉的压迫感袭来，我几乎要控制不住心底翻涌的恨意。
「温阮，」他叫我的新名字，气息拂过我的耳畔，「你也很聪明，你应该懂，什么是捷径。」
我抬眼，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子：「沈总想说什么？」
「和我合作，或者……」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的唇上，「和『我』合作。整个云城，你都可以横着走。」
赤-裸-裸的暗示。
一年前，他就是用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将我的人生玩弄于股掌。
一年后，他还是没变。
我伸出手指，轻轻抵在他的胸膛上，隔着昂贵的布料，感受他有力的心跳。
「沈总的提议，很诱人。」我笑得风情万种，「但我更喜欢，靠自己。」
说完，我推开车门，径直下车，没再回头看他一眼。
回到酒店房间，我脱力般地靠在门上，浑身都在发抖。
不是害怕，是兴奋。
复仇的序幕，终于拉开。
第二天，我主动约了沈聿，地点是他的公司。
我递上了一份关于城西那块地的竞标方案。
那是沈氏集团近期最重要的项目，竞争对手是盘踞云城多年的另一豪门，陆家。
沈聿看着我的方案，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你的想法太大胆了，」他放下文件，「几乎是把所有赌注都压了上去，一旦失败，启航资本会血本无-归。」
「但如果成功了呢？」我直视着他，「沈总得到的是未来十年的发展，我得到的，是和沈总深度绑定的机会。」
我把「深度绑定」四个字咬得很重。
他沉默了。
他知道这是豪赌，但他更清楚，这份方案里蕴含的巨大潜力。
「我需要一个理由。」他看着我，「一个说服我相信你的理由。」
我站起身，走到他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因为，」我转过身，逆着光，一字一句道，「我比陆家，更懂你。」
沈聿最终采纳了我的方案。
他是个天生的赌徒，而我，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赌局。
竞标会那天，整个会场气氛紧张。
陆家的代表，陆明哲，是沈聿多年的死对头，此刻正志在必得地坐在他对面。
当沈聿报出我方案里的最终价格和规划时，全场哗然。
陆明哲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这是一个远超所有人预期的方案，破釜沉舟，不留后路。
主持人宣布最终结果：「城西项目，中标方，沈氏集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