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也没说。没有质问，没有发火。只是定定地看了她两秒，那眼神像刀子，剜得陈晓生疼。然后，他面无表情地转身，重新掀开门帘，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身影迅速消失在昏暗的走廊里。
“李然！”陈晓猛地站起来想追，手腕还被张帆下意识地抓着。
“晓晓？”张帆有些不明所以。
苏娜赶紧过来拉开张帆的手，推着陈晓：“快去追啊！愣着干嘛！”
陈晓挣脱开，跌跌撞撞地冲出包厢。走廊里空空荡荡，哪里还有李然的影子？她颤抖着手拨打他的电话，只听到冰冷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一种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她好像……玩脱了。那冰冷的眼神，不是她预想中的吃醋和紧张，而是一种更深沉、更可怕的东西。
第三章
接下来的几天，对陈晓来说简直是地狱般的煎熬。
李然彻底消失了。电话不接，微信不回，短信石沉大海。她去了他公司楼下等，保安客气地告诉她李先生最近很忙，不见客。她去了他租住的公寓，敲门敲到手疼，里面死寂一片。邻居探出头说，好像好几天没见人回来了。
恐慌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愚蠢、多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她亲手把一件原本可能只是温吞水、但至少安稳的感情，推向了无法挽回的深渊。苏娜所谓的“试探”，根本不是什么检验真爱的试金石，而是投向平静湖面的炸弹，炸毁了她拥有的一切。
“娜娜，怎么办？李然他……他好像真的不要我了……”陈晓在电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嘶哑。
电话那头的苏娜似乎也慌了，但嘴上还在强撑：“哎呀，男人嘛，气头上都这样！晾他几天，等他冷静下来就好了！他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真分手……”
“喜欢我？”陈晓哭着打断她，“他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陌生人！不，比陌生人还冷！娜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听你的去试探他！我……”巨大的悔恨淹没了她，让她泣不成声。
苏娜沉默了一下，语气也带上了烦躁：“好了好了，别哭了！烦死了！谁知道他反应这么大啊！大不了我去帮你解释解释，就说是我撺掇的，张帆那边也是误会……”
就在这时，陈晓的另一个手机（工作号）响了。她抹了把眼泪，看到是大学时关系还不错的同学王琳。
“喂，琳琳？”
“晓晓！”王琳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急切，“你跟苏娜……最近没闹矛盾吧？”
“没有啊？怎么了？”陈晓心里咯噔一下。
“我跟你说了你可别告诉苏娜是我说的！”王琳声音更小了，“苏娜……好像被她公司裁了！”
“什么？！”陈晓惊得忘了哭，“怎么可能？她不是刚升职不久吗？干得好好的……”
“具体情况不清楚，就听说好像得罪了什么重要客户，被匿名举报工作严重失误，证据还挺硬。今天上午刚被HR叫去谈话，当场就让她收拾东西走人了！公司群里都传开了，沸沸扬扬的。”王琳顿了顿，“还有，张帆学长……好像也出事了。”
陈晓的心跳得快要蹦出嗓子眼：“张帆？他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