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素素当然记得。王师傅敲铃特别准时，预备铃、上课铃、下课铃，分毫不差。她初三那年，总在晚自习前跑去操场背书，王师傅就坐在铃旁边的石凳上，看着她笑。
“记得，”她回，“他还总给我们摘校园里的枇杷吃。”
“对对，他种的枇杷特别甜。”刘峰回，“今天他跟我说，那棵枇杷树还在，就是结的果子少了。”
黄素素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棵枇杷树，枝繁叶茂，夏天的时候，金黄的果子挂满枝头。她和同学总趁王师傅不注意，偷偷摘几个，躲在角落里分着吃。
“时间过得真快啊，”刘峰发，“转眼都快三十年了。”
“是啊，”黄素素回，“我还记得那时候学校的围墙很矮，我们总从那翻墙出去买零食。”
“我也翻过，”刘峰发了个大笑的表情，“有次被教导主任抓住了，罚站了一下午。”
黄素素笑了。她想起自己也翻过一次，是为了给生病的同桌买糖。墙不高，但她爬上去不敢跳，最后是个路过的高年级男生把她抱了下来。那男生的胳膊很有力，身上有股淡淡的肥皂味。
“你那时候是不是也总翻墙？”她问。
“偶尔，”刘峰回，“那时候嘴馋，总想去校外买辣条吃。”
黄素素看着屏幕，忽然觉得，隔着千里之外的距离，他们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热热闹闹的初中校园。
第九章 儿子的担忧
明轩周末来看她，拎了一袋子水果。黄素素正在厨房做饭，听见敲门声，赶紧擦了手去开。
“妈，做啥好吃的呢？”明轩进来，把水果放在桌上，凑到厨房门口看。
“给你做个红烧肉，再炒个青菜。”黄素素说，“洗手去，马上就好。”
明轩洗完手，坐在客厅沙发上，拿起桌上的茶叶包看：“妈，你买的普洱啊？”
“不是，一个老乡寄的。”黄素素说。
“老乡？”明轩挑眉，“男的女的？”
“男的，老家一个县的，以前也是咱们中学的。”黄素素把菜端上桌，“吃饭吧。”
明轩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肉：“妈，你是不是……处对象了？”
黄素素的脸有点热：“别瞎说，就是普通朋友，刚认识没多久。”
“普通朋友能给你寄茶叶？”明轩笑，“妈，你要是真有合适的，就处着试试，我不反对。”
黄素素看着儿子，他的眉眼越来越像张磊，但性格却随她，直来直去的。“我都这年纪了，还处啥对象。”
“年纪大怎么了？”明轩说，“你前几年总说，等我工作了就轻松了，现在我工作了，你也该为自己想想了。”
黄素素的心里暖暖的：“妈知道，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好啥呀，一个人多孤单。”明轩说，“上次我同事她妈，跟你差不多大，找了个老伴，俩人天天跳广场舞，可开心了。”
黄素素笑了：“吃饭吧，别操心我的事。”
明轩没再说话，但她知道，儿子是真心为她好。
第十章 九派镇的桥
刘峰说他今天回了趟九派镇，去看了看老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