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桥还在吗？”黄素素问。她记得九派镇有条河，河上有座石拱桥，是民国时候建的，桥栏上刻着花纹，她小时候去外婆家，总喜欢在桥上走。
“在，去年刚修过。”刘峰发来照片，“你看，还是老样子，就是栏杆换了新的。”
照片里的桥，果然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河水清清的，河岸边种着柳树，风吹过来，柳条轻轻摇摆。
“我小时候总在桥底下摸鱼。”刘峰发。
“我也是，”黄素素回，“那时候河水不深，夏天一到，好多小孩在河里玩。”
“有次我差点被冲走，是个大哥哥把我拉上来的。”刘峰说，“那时候觉得他可厉害了，现在想起来，他也就比我大几岁。
第十一章 加班的雨夜
东莞的雨季来得突然，傍晚还晴着，下班时就下起了瓢泼大雨。黄素素站在厂门口等公交，雨丝被风卷着打在脸上，冰凉刺骨。
手机震了震，是刘峰的消息：“广东那边下雨了？看天气预报说有暴雨。”
“下得可大了，公交半天不来。”她回，拢了拢外套。
“没带伞？”
“带了，但风太大，撑不住。”
过了几分钟，刘峰发来条语音，背景里有雨声，还有柴火噼啪响的声音：“我这也在下，茶园的排水沟得赶紧清，不然茶叶要泡坏了。你别站太久，找个地方避避，实在不行打个车，别心疼钱。”
黄素素听着他的声音，心里暖暖的。她刚想回消息，公交来了，人挤得像沙丁鱼罐头。她费劲地挤上去，找了个角落站稳，手机在口袋里硌着腿。
到出租屋时，浑身都湿透了。她换了衣服，煮了碗姜汤，捧着杯子坐在窗边。雨还在下，敲得玻璃哒哒响。
“安全到了吗？”刘峰发来消息。
“到了，刚煮了姜汤。”
“那就好，趁热喝，别感冒了。”他回，“我刚把排水沟清完，一身泥，准备烧点热水洗澡。”
黄素素看着屏幕笑了。隔着千山万水，两个被雨水困住的人，倒像是在同一个屋檐下似的。
第十二章 女儿的视频
刘峰说他女儿今天来茶园看他，带了些水果和零食。
“小敏非要给你看看我们的新茶苗，”他发来视频邀请。
黄素素犹豫了一下，点了接受。屏幕里出现个年轻姑娘，眉眼像刘峰，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素素阿姨好，我爸总跟我提起你。”
“你好。”黄素素有点不好意思。
“阿姨你看，这是我们刚种的金骏眉，明年就能采摘了。”姑娘把手机对着茶园，绿油油的茶苗排得整整齐齐，“我爸可宝贝这些苗了，天天来看。”
刘峰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别听她瞎说，我哪有那么勤快。”
“还不勤快？上周下雨，您半夜爬起来盖薄膜，差点摔沟里。”姑娘笑着怼他。
黄素素看着屏幕里的父女俩，心里有点羡慕。她和明轩虽然亲近，但总隔着层客气，不像他们这样热热闹闹的。
“阿姨，我爸这人看着粗，其实心细着呢。”姑娘突然说，“他总问我，广东那边天气怎么样，您工作忙不忙，我看他是上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