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温璐璐 。
我的爱人，叫傅辞轩。
我们是住在城中村的贫贱夫妻。
我一直以为，他眉眼忧郁，像极了我死去的初恋。
我把他当替身。
这是我的原罪。
直到今天。
我的个人画展上，他没来。
他说要去酒吧驻唱，挣我们下周的房租。
画廊里，衣香鬓影。
一个西装男人找到我。
“温小姐，我们老板买下了您所有的画。”
我愣住了。
人群分开。
一个男人朝我走来。
昂贵的手工西装，名表，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那张脸，是傅辞轩。
又不是我的傅辞轩。
他眼神陌生，周身是挥之不去的、金钱堆砌出的疏离。
他身后，跟着一个女人。
穿着我画中人物一模一样的白色长裙。
那张脸，和我画了无数遍的脸，分毫不差。
也和我，有七分相似。
我终于明白。
我画的根本不是我自己。
我卖出天价的，是别人的影子。
傅辞轩停在我面前，将那女人揽进怀里。
他看着我，像在看一件用旧了的，可以随时丢弃的物品。
“温璐璐 ，谢谢你。”
“现在，我真正的月亮回来了。”
第1章:刮骨疗毒
我逃了。
像条丧家之犬。
没有打车，沿着马路一直走。
城市的霓虹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爬上那栋吱呀作响的旧楼。
掏出钥匙，手抖得厉害。
我幻想着，推开门，傅辞轩还在。
他会骂我晚归，然后给我下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
这是我仅存的期望。
门，开了。
期望，碎了。
屋里是空的。
不是没人，是空的。
我用了五年的画架，没了。
堆在角落的颜料罐，没了。
我们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咯吱乱响的木头沙发，没了。
墙上我们唯一的合照，那张褪了色的照片，也没了。
所有我们共同生活过的痕迹，被刮骨疗毒般，清除得一干二净。
只剩满地灰尘，在惨白的月光下，像一片沉默的死雪。
一个黑西装男人站在屋子中央。
是傅辞轩的助理。
他面无表情地抽出一张支票。
“温小姐，傅总给您的。”
他顿了顿，吐出三个字。
“遣散费。”
原来我不是恋人。
我只是个被雇佣的员工。
服务期满，被遣散了。
我没接。
胃里翻江倒海。
助理轻蔑地笑了。
他把支票放在唯一的窗台上，用一个空瓶子压住。
“哦，对了。”
他转身，像忽然想起什么。
“傅总其实一直很讨厌松节油的味道。”
“他说，那是贫穷的幽灵，会钻进人的骨头缝里。”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傅辞轩曾无数次抱着我，说喜欢这味道，说这是艺术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