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看了一眼沈逸，示意我到书房说话。
书房里，沈墨关上门。
"林晚，我知道你很生气..."
"生气？"我笑了，"沈墨，我已经不生气了。我只是看清了你而已。"
"我今天的选择有我的苦衷。"
"什么苦衷？因为爱她？"
沈墨沉默了一下。
"是的。"
他承认了。
即使到了现在，他还是选择诚实。
"好，我明白了。"我走向门口，"你爱她，那你们在一起吧。"
"林晚，逸逸怎么办？"
"逸逸跟我走。"
"他是我儿子。"
"你的儿子？"我回头看着他，"你的儿子在你心里还没有一个外人重要，你还配当他父亲吗？"
"我..."
"沈墨，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我看着他的眼睛，"如果今天没有警察，苏清雅真的获救了，沈逸真的死了，你会后悔吗？"
沈墨的脸色变得苍白。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答案。
他会后悔，但是他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因为在他心里，苏清雅比任何人都重要。
包括我们的儿子。
5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都在为搬家做准备。
沈墨每天都回来很晚，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陪苏清雅。
沈逸变得很安静，也不再缠着爸爸讲故事了。
有时候我看到他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痛。
"逸逸，想爸爸了吗？"
"不想。"他摇头，"爸爸不要我了。"
"不是的..."
"妈妈，爸爸是不是更喜欢那个阿姨？"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在六岁孩子的世界里，爱就是保护。
爸爸没有保护他，所以爸爸不爱他。
就这么简单。
周五晚上，沈墨回来得比较早。
他看起来很憔悴，眼中有着深深的疲惫。
"清雅的情况怎么样？"我问。
"不太好。医生说最多还有三个月。"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沈墨走向沈逸的房间，想要陪他玩一会儿。
但是沈逸看到他就躲到我身后。
"逸逸不想见爸爸。"
沈墨的眼中闪过痛苦。
"逸逸，爸爸想跟你说话。"
"我不想听。"沈逸的声音很小，但很坚决。
"逸逸，爸爸爱你。"
"不对。"沈逸抬起头，眼中含着泪，"爱我的话，为什么不救我？"
沈墨愣住了。
他蹲下身，想要抱沈逸，但沈逸往后退了一步。
"逸逸，那天的情况很复杂..."
"不复杂。"沈逸说，"老师说，保护我们的人就是爱我们的人。你没有保护我，所以你不爱我。"
多么简单的逻辑，却让沈墨无法反驳。
"逸逸，爸爸..."
"我要去新家了。"沈逸打断他，"妈妈会保护我。"
说完，他跑回自己房间，把门关上了。
沈墨站在门外，脸色苍白。
"他恨我。"
"不是恨，是失望。"我说，"他太小了，不明白大人的复杂情感。在他的世界里，爱就是保护。"
"那我怎么办？"
"你自己选择的路，自己走完。"
沈墨转身看着我。
"林晚，我们真的不能再试试吗？"
"试什么？试着让我接受你心里有另一个女人？试着让沈逸接受他爸爸差点为了别人杀了他？"
"我没有想杀他..."
"在绑匪举枪的那一刻，你选择了苏清雅。对沈逸来说，那就是想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