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昀不耐地压了下眼:
「让你上车,没听见吗?」
赵深礼主动开口,替我解围:
「我送知微去医院就行了。」
时昀一而再再而三被拒绝。
他墨眸定定看着我,声音也有些烦:
「你一个外人凑什么热闹。」
「谢知微,我再说一遍,上车。」
我不想场面闹得太难看。
跟时昀在机场争辩除了浪费时间外并没什么用。
我反握住赵深礼的手腕,摇了摇头:
「深礼哥,我先去医院看时爷爷。」
「我们一后再联系,好吗?」
赵深礼没出声,只替我将肩头隐隐滑落的外套又紧了紧。
他撑着伞将我送到时昀车边。
拉开副驾驶的门,又嘱咐道:
「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我尚未应声,时昀不耐烦地「啧」了声。
他微微侧过脸,眼神锋利地望向赵深礼:
「我的妹妹,还不需要你管。」
2.
车窗外的街景迅速倒退。
我偏着头,避免和时昀有眼神上的交会。
出国三年,我和时昀早早就断了联系。
此刻实在说不出一句话,缓解尴尬。
时昀也意识到了这点。
他拧眉,指节郁闷地敲在方向盘上。
片刻后,时昀命令道:
「外套脱了。」
我一怔,下意识看过去。
只见时昀眉头紧锁,周身散发着不悦的气息。
「一回来就跟男人勾勾搭搭,像什么样子。」
「传出去,只会是我们时家没有教养,教出来的女儿也不懂什么叫自尊自爱。」
时昀含沙射影。
轻蔑的言语让我回想起三年前。
当时我无措地从时昀床上醒来,众人纷纷朝我投来鄙夷的目光。
砸得我脊骨断裂,自尊荡然无存。
最后如同过街老鼠一般灰扑扑地滚到了国外去。
我面色苍白。
时昀斜睨我一眼,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
他的唇动了动,却被我率先开口打断。
我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属于赵深礼身上的味道加重。
让我安心些许。
我呼出一口气,轻声道:
「不用担心,毕竟我不姓时,也算不上时家的女儿。」
「就算要怪,也只能怪我秉性卑劣。」
3.
接下来一路,我和时昀再无交谈。
车子驶入医院,我正准备下车。
却发现门怎么都推不开。
我狐疑地望向时昀。
他垂眸。
眸底的情绪被垂下的眼睫遮掩住:
「当年的事……」
我知道时昀要说什么。
无非是提醒我这次回来不要再闹出当年那样的笑话。
我弯了弯唇,划清界限:
「放心。」
「我已经拎清楚了,时昀哥。」
4.
我赶到医院时,时爷爷已经结束了近十个小时的抢救。
人还昏迷着ẗṻₚ,正在重症监护室里,处于随时监测状态。
ICU 不允许家属探视。
我陪着时母在外间沙发上等。
时母提心吊胆了一晚上,神情疲惫。
她靠在我肩上,声音是哑的:
「好端端地,怎么会突然脑出血呢?」
我握着时母的手,口中只剩下一句话反复地念:
「没事的,爷爷一定会没事的。」
一直到傍晚,时母体谅我奔波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