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祭天
玉石台阶，冰得硌膝盖。
我跪着。旁边是苏妙晴。
高台悬在半空，云气卷着脚边。冷。风跟刀子似的，刮得脸生疼。前面一块大石头，青灰色，死气沉沉。云澜仙宗的测灵石。今天新弟子入门。决定命运的时候。
苏妙晴先上。
她指尖抖着，碰了下石头。
嗡——
蓝光炸开！水波一样漾出去。清亮，柔和。瞬间包裹住她。整个登仙台都亮了。仙鹤惊得扑棱翅膀。
“上品水灵根！”
白胡子老头声音发抖。激动。他猛地站起来。椅子都带翻了。
“好！天佑我云澜！”
人群炸了。
“苏师姐！恭喜啊！”
“前途无量！”
“真羡慕…”
苏妙晴成了中心。她脸泛红晕。眼波流转。羞涩地低头。嘴角压不住，翘着。她偷偷瞄我。飞快。带着一丝得意。藏不住的。前世那个跟我挤出租屋，骂老板傻逼的闺蜜。影子都没了。
轮到我了。
膝盖有点麻。我撑着站起来。走向那石头。无数道目光粘在身上。好奇的，探究的。苏妙晴刚放了颗卫星。我这“姐妹”，能差到哪？
手按上去。
冰凉。死寂。
石头一点反应都没有。像块真正的顽石。灰扑扑。
一秒。两秒。三秒。
安静得可怕。连风声都停了。
“搞什么？”
“石头坏了吧？”
“再试试啊！”
我加重力道。掌心全是汗。石头还是凉的。纹丝不动。心往下沉。沉到底。
白胡子老头皱眉。不耐烦。他挥挥手。一道更强的白光从他指尖射出。打中石头。
噗。
一声闷响。石头晃了晃。冒起一缕极淡的青烟。散了。还是灰的。
死寂。
然后，哄笑声炸开！四面八方涌来。像滚烫的油，泼在身上。
“哈！无灵根！”
“废体！纯粹的废体！”
“仙界多少年没出过这种‘人才’了？”
“笑死！跟苏师姐一起的？云泥之别啊！”
“她怎么混进来的？”
“晦气！”
鄙夷。嘲讽。刀子一样。扎得人生疼。我站着。像个被扒光示众的小丑。苏妙晴站在人群前。被几个新弟子围着。众星捧月。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怜悯？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嘴角绷紧。
白胡子老头脸黑得像锅底。他重重哼了一声。看我的眼神，像看垃圾。
“无灵根废体！仙道绝缘！” 声音洪亮，传遍全场，“按门规！即刻…”
话没说完。
噗通！
苏妙晴猛地跪倒！就在我脚边。她动作太大。带起一阵风。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白胡子老头。
苏妙晴抬头。泪流满面。睫毛全湿了。小脸惨白。嘴唇哆嗦。她死死抓住我的裙角。像抓着救命稻草。又像怕我跑了。
“绾绾！” 她声音凄厉，带着哭腔，“你…你怎么能这样啊！”
我僵住。脑子嗡的一声。血往头顶冲。
“我们是最好的姐妹啊！” 她哭喊，字字泣血，“你缺什么？跟我说啊！为什么要偷…偷宗门的‘九转玲珑心’啊！那是镇派之宝啊！”
九转玲珑心？
什么东西？听都没听过！
“我没有！” 我脱口而出。声音干涩。指甲掐进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