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渴望不属于我！
是它们！是那些正在啃食我的东西传递过来的！它们吃我的血肉，反馈给我…能量？还有它们那吞噬一切的“饥饿”？
“呵…” 我扯了扯裂开的嘴角。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想笑。却带出更多的血沫。
“吃…吃吧…” 我用尽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嘶哑的气音。意识在剧痛和那股诡异的暖流中浮沉。“吃得…饱饱的…”
“吃饱了…才有力气…”
“爬出去…”
沙沙声骤然加剧！如同潮水汹涌！肩头那一片麻木的痒意瞬间扩大！更多的暖流涌入。细微。却真实。碎裂的肩骨似乎…被什么东西强行裹住了？不再那么尖锐地刺痛。
它们听懂了？
这念头荒诞又惊悚。
时间在黑暗和疼痛中模糊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天。也许只有一刻。沙沙声一直没停。像永不停歇的啃噬背景音。身上的暖流汇聚成涓涓细流。虽然微弱，却顽强地支撑着濒临熄灭的生命之火。
剧痛在减轻。麻木的痒意覆盖了更多伤口。手臂…能稍微抬起来了！五指深深抠进身下冰冷的泥浆里，混杂着碎石。指甲早已翻裂，血肉模糊。每一次用力，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冷汗混着血水往下淌。额头青筋暴起。
“呃啊…” 低吼从喉咙深处挤出。不是痛呼，是给自己打气。
身体一寸寸，极其艰难地，从泥泞里拔出来。每移动一点，都像耗尽全身力气。泥浆裹着血污，黏腻冰冷，散发着恶臭。
终于，半个身子脱离了泥潭。靠在旁边一块冰冷潮湿的岩石上。岩石粗糙，硌着背上的伤。我大口喘着粗气。肺里像拉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眼前阵阵发黑。
沙沙声还在响。集中在腿上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暖流持续不断地涌来。
有光？
不是错觉。头顶极高处，深渊的入口，透下极其微弱的一点灰白。像黎明前最黯淡的天光。离得太远了。根本照不到这深渊之底。只勉强勾勒出周围模糊的轮廓。
巨大的、嶙峋的怪石，像蛰伏的巨兽。潮湿的岩壁上，覆盖着一层滑腻的、不知名的黑色苔藓。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腐败气味，混杂着一种…矿石特有的、生涩的金属腥气。地上散落着一些灰白色的、形状不规则的碎块，像某种劣质矿石的残渣。
这就是禁灵深渊？噬骨矿洞？连空气都稀薄得让人窒息。灵气？一丝都感觉不到。真正的绝地。
“咕噜…”
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火烧火燎的饿。比疼痛更难熬。
得找吃的。不然没等爬出去，先饿死在这鬼地方。
我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尝到浓重的血腥味和泥腥味。视线在黑暗中艰难地搜索。除了石头，就是那种滑腻的苔藓，还有地上散落的灰白矿石渣。
矿石？
胃里一阵抽搐。那玩意儿能吃？
沙沙…
啃噬腿部的虫子似乎感应到了我的饥饿。一部分细小的、近乎透明的身影，从我的伤口上爬下来。米粒大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它们快速爬向地上散落的灰白色矿石渣。覆盖上去。轻微的、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响起。像冰块放在烧红的铁板上。
它们在…啃石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