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真的静止了。
宴会厅里嘈杂的议论声、音乐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掐断!
苏晴脸上的愤怒和鄙夷凝固了,她张着嘴,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那只肮脏的鞋底。
赵天豪脸上那矜持的、掌控一切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裂痕,眼神阴沉下来。
周围的宾客们,表情从戏谑变成了错愕,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踩了?他竟然……踩了?用鞋底,踩在了苏家大小姐签名的离婚协议和五十万支票上?!
这已经不是反抗,这是最彻底的蔑视!最响亮的耳光!扇在了苏晴的脸上,扇在了整个苏家的脸上!
秦渊终于抬起了头。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悲伤,没有屈辱。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如同暴风雨来临前最压抑的海面。
然而,当他抬起眼帘,目光再次扫过眼前的一切——苏晴扭曲的脸,赵天豪阴沉的视线,周围宾客惊愕、厌恶、畏惧混杂的神情——时,那平静之下,仿佛有沉睡的火山轰然苏醒!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睥睨天下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潮水,以他为中心,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离他最近的苏晴和赵天豪,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呼吸都为之一窒!周围那些刚刚还在肆意嘲笑的宾客,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本能的恐惧!那个前一秒还被他们肆意嘲弄的“废物”,此刻的眼神,冰冷、锐利、漠然,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祇,在俯瞰一群吵闹的蝼蚁!
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神!
秦渊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苏晴脸上,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宴会厅,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漠然:
“苏晴。”
“记住你今天的选择。”
“也记住你此刻的嘴脸。”
“因为很快,”
他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那不是笑,那是刀锋出鞘前,寒光一闪的征兆。
“你会跪着求我回来。”
“而你,” 他的目光转向脸色铁青的赵天豪,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对方精心维持的伪装,直抵其内心的卑劣,“赵天豪……”
“好好享受你最后的风光。”
“秦家失去的一切……”
“我会亲手,百倍、千倍地拿回来。”
“至于你们欠下的债……”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每一个被他目光触及的人,都感觉像被毒蛇舔过脖颈,“我会连本带利,一笔一笔,亲自来收。”
话音落下,秦渊再没有看任何人一眼。
他抬起脚,迈步。
踏过地上的离婚协议和支票,如同踏过一堆真正的垃圾。
鞋底与纸张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在这死寂的大厅里,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心头。
他挺直了脊背,那洗得发白的旧西装,此刻竟穿出了金戈铁马的孤傲。他迈开脚步,朝着宴会厅那扇沉重华丽的大门走去,步履沉稳,背影在璀璨的水晶灯下,竟拉出一道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孤绝而沉重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