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这潭死水,终于……有点意思了。”
老者端起酒杯,将杯中琥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那个消失在走廊尽头、背负着滔天血海与无尽孤寂的身影。
风暴,已然在死寂中酝酿。
门外,走廊尽头。
秦渊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去看那扇紧闭的、象征着他过去三年屈辱的大门。
他缓缓抬起右手。
一枚戒指。
样式古朴,非金非玉,通体呈现一种沉黯的暗银色,没有任何宝石镶嵌,只在戒圈上缠绕着极其细微、繁复到近乎无法辨认的纹路。它套在他左手的无名指上,毫不起眼,甚至显得有些陈旧寒酸。
这是母亲临终前,用尽最后力气塞进他手里的遗物。三年来,这枚戒指如同他本人一样,被所有人忽略、蔑视,被视为毫无价值的垃圾。
秦渊的目光落在戒指上,冰冷、锐利、漠然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
他缓缓闭上眼。
意识沉入一片混沌的黑暗。前世被烈火焚烧的痛苦、兄弟背叛的狞笑、家族基业崩塌的轰鸣、父母绝望的眼神……如同走马灯般闪现,最终定格在坠入无尽深渊前,那抹刺穿灵魂的幽光!
嗡——!
仿佛有电流窜过!
指间那枚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暗银色戒指,在无人察觉的维度,极其微弱地震颤了一下!戒圈上那些繁复到极致的暗纹,仿佛有亿万分之一被瞬间点亮,流淌过一丝比发丝更细、比星光更黯淡的微芒!
一股微弱到几乎不存在、却又精纯古老到难以想象的气息,如同沉睡亿万年的巨兽,在戒指最深处,极其缓慢地……苏醒了一丝!
这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凌驾于凡尘之上的、难以言喻的威严与深邃!
秦渊猛地睁开眼!
深邃的眼眸深处,仿佛有赤金色的雷霆一闪而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血脉与灵魂深处的悸动,瞬间传遍四肢百骸!虽然微弱,却如同在干涸死寂的沙漠深处,骤然发现了一缕清泉的踪迹!
他低头,再次凝视指间的戒指。
冰冷、沉重、毫不起眼。
然而,秦渊的嘴角,却缓缓勾起。
这一次,不再是刀锋出鞘的寒芒。
而是一种真正属于猎食者的、掌控一切的……冰冷弧度。
“力量……”
“终于……”
他抬起头,目光穿透走廊尽头的巨大落地窗,投向江城璀璨而冰冷的万家灯火。那些灯火,如同盘踞在黑暗中的巨兽,闪烁着贪婪与欲望的光芒。
“江城……”
“赵天豪……”
“苏家……”
每一个名字吐出,都带着刻骨的寒意。
“我回来了。”
他迈开脚步,身影彻底融入走廊的阴影,朝着酒店之外,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与霓虹走去。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沉稳,有力,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踏在命运的节点之上。
“游戏,重新开始。”
“这一次……”
低沉的自语,在空寂的走廊里消散,却带着足以让整座城市为之战栗的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