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景辰的反应比我想象中要快。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恐惧,对着周围的宾客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让大家见笑了,这是我弟弟黄深,脑子……受了点刺激,精神不太正常。他刚从疗养院出来,喜欢胡言乱语,大家不要介意。”
精神病?疗养院?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给我定了性。
这招确实高明。一个“精神病”的帽子扣下来,接下来无论我说什么,在别人看来都成了疯话。
就连我们的父母,也立刻反应过来,附和道:“是啊是啊,我这小儿子精神有问题,大家别当真。”
母亲张琴甚至还假惺惺地走过来,想拉我的手,眼眶里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阿深,你别闹了,快跟妈回家,妈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红烧肉。”
我厌恶地甩开她的手,看着这一家子戏精,心中冷笑。
如果我还是五年前那个天真愚蠢的黄深,或许真的会被他们骗过去。
可现在,不会了。
“哥,你确定要我在这里,把五年前的‘疗养’经历,跟大家分享一下吗?”我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神却冰冷如刀。
黄景辰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不敢赌。
他不敢赌我这个“疯子”,会在这上千宾客面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保安!保安在哪?!”他终于失态地大喊起来,“把我弟弟‘请’到休息室去,好生招待!”
他特意加重了“请”和“好生招待”几个字,里面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立刻,几个五大三粗的保安围了过来。
我没有反抗。
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那块肥皂雕刻的汽车模型,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我已经亲手放在了黄景辰和林晚的心里。
从今晚起,他们会日夜不宁,寝食难安。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我被两个保安一左一右地“请”进了一个豪华的休息室。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还从外面反锁了。
我环顾四周,装修得富丽堂皇,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糕点和水果。
讽刺的是,我在牢里的这五年,每天吃的都是发馊的馒头和见不到一点油花的菜汤。
我拿起一块提拉米苏,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味道不错,甜得发腻。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门锁响了。
进来的不是黄景辰,而是林晚。
她已经换下了一身繁复的婚纱,穿了件红色的敬酒服,脸上补了妆,但依旧掩盖不住那份苍白和惊惶。
她让门口的保安离开,然后关上门,死死地盯着我。
“黄深,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放下手里的蛋糕,擦了擦嘴角,淡淡地看着她:“我想干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
“钱?你是想要钱吗?”林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你说,要多少?一百万?五百万?只要你肯永远消失,不再出现,我都可以给你!”
她还是老样子,总以为钱可以解决一切。
我笑了:“五百万?林晚,你觉得我五年的青春和自由,就值五百万?”
“那你要多少?”
“我什么都不要。”我站起身,一步步向她逼近。
她惊恐地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