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言靠在车架上,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眼里闪着光:
“你还记得咱们在茶肆听到的话吗?”
“啥?”
“有人说,我造的铁疙瘩打不跑蛮子。”苏妙言笑了笑,握紧了手里的小锤,“我要让他们看看,我苏妙言的铁疙瘩,不仅能打跑蛮子,还能让他们再也不敢来犯。”
马车一路向北,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轱辘轱辘”的声响,像在为一场即将到来的胜利,奏响序曲。
而此刻的北疆,寒风正卷着雪粒,拍打在城楼上。
主帅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敌军,手里的长枪握得死紧。
他不知道,一辆载着希望的青布马车,正在日夜兼程地向这里赶来。
更不知道,那个被京城嘲笑“九次退亲”的侯府小姐,将用她的“铁疙瘩”,在这片冻土上,写下一段无人能及的传奇。
第三章
马车在风雪里颠簸了整整七日。
起初还是青石板路,后来就成了坑洼的土路,再往北走,连路都没了,只剩厚厚的积雪,车轮碾过去,咯吱咯吱响,像要散架。
“小姐,这雪也太大了!”青菱裹着厚厚的棉袄,哈着白气掀开窗帘,“外面白茫茫一片,连个村庄都看不见,咱们会不会走错路了?”
苏妙言正拿着块抹布,小心翼翼地擦着火药车的铁架。车上的桐油被冻住了,铁架上结了层薄冰,她怕冻裂了零件,只能时不时用体温焐一焐。
“错不了。”她头也不抬,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发飘,“我按着地图走的,过了前面那道山梁,就该到北疆的地界了。”
青菱还想说什么,突然“哎哟”一声,捂住了额头。
“怎么了?”苏妙言赶紧抬头。
“有东西砸我!”青菱指着窗外,“好像是石头!”
苏妙言心里一紧,掀开车帘往外看。
只见路两旁的树林里,影影绰绰站着十几个蒙面人,手里都拿着弓箭,箭头正对着马车。
“是劫匪?”青菱吓得声音都抖了。
“不像。”苏妙言眯起眼,看清了那些人的衣着——虽然蒙着脸,但露出来的袖口绣着暗纹,像是军器监的样式,“他们是冲着火药车来的。”
话音刚落,一支箭“嗖”地射过来,钉在马车上,箭尾还缠着张纸条。
青菱哆哆嗦嗦地把纸条扯下来,展开一看:“小姐,上面写着……让咱们留下车,饶咱们一命!”
苏妙言冷笑一声:“看来是有人不想让这火药车到北疆。”
她转头对车夫喊道:“王伯,加快速度,冲过去!”
王伯是苏明哲找来的老车夫,见过些世面,闻言猛地一甩鞭子,马车“嗷”地一声,在雪地里加速狂奔。
“放箭!”树林里有人喊了一声。
箭雨密密麻麻地射过来,苏妙言赶紧把青菱按在车座下,自己则用身体护住火药车的铁架。
“哐当”几声,箭头砸在铁架上,火星四溅。
“这样不是办法!”苏妙言急中生智,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她备着的硫磺粉,“青菱,拿火折子!”
青菱手忙脚乱地摸出火折子,“噌”地吹亮。
苏妙言抓过硫磺粉,又从车角摸出个空酒坛,把粉末倒进去,再塞了些干草,用火折子点燃。
“看好了!”她大喝一声,猛地掀开后帘,将燃烧的酒坛朝后面的蒙面人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