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坛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砰”地砸在雪地里，硫磺粉遇火炸开，瞬间腾起一片黄烟，呛得人睁不开眼。
“快走！”苏妙言喊道。
王伯趁机甩响鞭子，马车趁着混乱，冲出了箭雨的范围，一路狂奔，直到看不见那些蒙面人了，才慢慢停下来。
“我的娘啊……”青菱瘫在车座上，拍着胸口喘气，“小姐，您太厉害了！那黄烟是啥？比咱们家的迷魂香还厉害！”
苏妙言擦了擦脸上的雪，笑道：“硫磺遇火会冒烟，呛人而已，吓吓他们的。”
她心里清楚，那些人八成是镇国公府派来的。毕竟，火药车要是真在北疆立了功，最吃亏的就是他们家的军器坊。
“只是可惜了我的硫磺粉。”她咂咂嘴，“本想留着调试火药的。”
青菱：“……” 这时候了还想着火药呢。
又走了两日，终于看到了连绵的城墙。
城墙是用黑褐色的石头砌的，上面布满了箭孔和刀痕，城头上飘着“定北军”的大旗，在寒风里猎猎作响。
“是北疆关！”青菱激动地跳起来，“小姐，咱们到了！”
马车刚到城门口，就被守关的士兵拦住了。
“干什么的？”士兵端着长枪，警惕地看着马车上的铁架子，“这是什么东西？”
“我们是从京城来的，找定北军主帅张将军。”苏妙言掀开车帘，亮出苏明哲给的通关文牒，“车上是给军队送的物资。”
士兵接过文牒看了看，眉头皱得更紧了：“张将军正在城头督战，不见闲人。还有，这铁疙瘩看着就不是好东西，赶紧拉走！”
“这是破甲用的火药车，能对付敌军的连环甲！”青菱急道，“我们是特意送来的！”
“吹吧你们就！”士兵嗤笑一声，“多少能工巧匠都没辙，就凭你们两个女流之辈？赶紧走，别耽误我们守城！”
苏妙言正想再说点什么，城头上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敌军又攻城了！”
“快！搬石头！”
“弓箭准备！”
她抬头一看，只见远处的雪原上，黑压压的敌军正朝城墙冲来，他们身上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正是那刀枪不入的连环甲。
城头上的士兵拼命射箭、扔石头，可根本挡不住，眼看敌军就要冲到城下了。
“再不让我们进去，你们的人就要遭殃了！”苏妙言对着士兵大喊。
士兵急得满头大汗，却还是不敢放行：“没有军令，谁也不能进！”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让她们进来。”
苏妙言转头一看，愣住了。
说话的人穿着一身银甲，骑在马上，不是别人，正是镇国公府的二公子，李景元。
“李……李公子？”青菱也懵了，“您怎么在这？”
李景元勒了勒马缰，看着苏妙言，嘴角带着笑意：“我是镇国公府的军需官，来北疆督查军备，倒是没想到会在这见到苏姑娘。”
他转头对守关士兵说：“这是我请来的客人，放行。”
士兵不敢怠慢，赶紧搬开拒马，让马车进了城。
城里比城外更乱。
到处都是伤兵，有的断了胳膊，有的少了腿，还有的裹着渗血的绷带，靠在墙角呻吟。药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让人心里发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