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被剥去破烂的衣物,赤身裸体地丢进万蛇窟。成千上万条色彩斑斓、吐着猩红信子的毒蛇缠绕上来,冰冷的鳞片滑过她的肌肤,尖锐的毒牙刺入她的血肉。各种蛇毒在体内肆虐交融,带来千奇百怪的痛苦,她必须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分辨出最细微的毒性差异,记住每一种毒蛇的特征和解法。
她曾被扒光衣服,绑在烈日暴晒下的石柱上,浑身涂满吸引毒虫的腥甜药粉。成群的毒蝎、蜈蚣、毒蜂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至!尖锐的尾针、锋利的螯牙刺破她的皮肤,注入毒液。皮肤迅速红肿溃烂,流出腥臭的脓水,痛痒钻心,让她恨不得撕下自己的皮肉!她必须在极致的痛苦中保持清醒,记住每一种毒虫的习性和解毒方法。
她曾被强行撬开嘴,灌入活生生的、还在蠕动的剧毒蛊虫!那活物顺着喉咙滑入胃中,然后开始疯狂地啃噬她的血肉,钻行她的经脉!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东西在体内游走、破坏带来的恐怖剧痛!然后凭借鬼婆传授的粗浅控蛊法门,尝试用自己的意志去压制、去沟通、甚至去反控那凶戾的蛊虫!每一次尝试失败,都意味着内脏被啃噬的痛苦加剧,生不如死!
每一次试毒,都是生与死的考验。无数次,她痛得昏死过去,又被更剧烈的痛苦唤醒。她的身体变得千疮百孔,布满各种毒疮、疤痕、溃烂的伤口,新伤叠着旧伤,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她的脸,更是彻底毁了,血肉模糊的伤口在反复的毒药侵蚀和无法愈合的环境下,变得狰狞可怖,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但她的心,却在一次次毁灭般的痛苦中,被淬炼得如同万年寒铁!她的意志,坚韧得如同亘古磐石!她对毒物、蛊虫的感知和掌控力,也在这种残酷到极致的“学习”中,以惊人的速度突飞猛进!她开始能模糊地感知到毒性的流动,能隐约“听”到蛊虫的嘶鸣,甚至能在剧毒发作前,凭借本能找到延缓或压制的草药!
她不再是人,她是鬼婆倾尽心血、用无数剧毒和痛苦打磨出来的一件人形毒器!一件只为复仇而生的杀戮兵器!
三年。
整整三年。
当苏倾凰再次站在万毒谷外稀薄的阳光下时,她已彻底脱胎换骨。
一身洗得发白、却浆洗得干干净净的粗布衣裙,包裹着伤痕累累却异常坚韧挺拔的身躯。脸上,戴着一张用特殊药水浸泡过、薄如蝉翼、触感冰凉的人皮面具,遮住了那如同恶鬼般的真容。面具下的脸,依旧布满扭曲狰狞的疤痕,肌肉萎缩,皮肤呈现出暗红色,坑洼不平。但那双眼睛,却如同淬了寒冰又燃着烈焰的利刃,锐利、冰冷、深不见底,燃烧着永不熄灭的复仇火焰,任何人与之对视,都会感到灵魂被洞穿的寒意。
鬼婆站在她身后,佝偻着背,独眼中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有欣赏,有欣慰,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丫头,老婆子的本事,你学了七七八八。剩下的路,靠你自己去闯了。记住,你的命是捡回来的,别轻易丢了。还有……”
鬼婆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疲惫:“西域三十六部,最近乱得很。有个叫‘赤凰’的女人,横空出世,手段狠辣,用毒用蛊神鬼莫测,已经收服了好几个部落。或许……你可以去碰碰运气。这潭水,够浑,才适合你这把锋利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