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一起在夜市买廉价的小饰品。林微喜欢那些亮晶晶的发卡,陈屿就会帮她挑,说哪个颜色适合她,哪个款式好看。他还会给她买棉花糖,看着她像个孩子一样,吃得满脸都是糖,然后笑着帮她擦掉。
他们会一起在出租屋的小阳台上看星星。夏天的晚上,风很凉爽,林微靠在陈屿的肩膀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听他讲小时候的趣事。他说小时候总跟母亲去田里干活,晚上就躺在院子里看星星,母亲会给她讲牛郎织女的故事。林微听着,心里暖暖的,觉得这样的日子,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幸福。
秋天的时候,林微的设计工作室有了眉目。她租了个小门面,就在离巷口不远的街上,虽然不大,但采光很好,也很干净。她兴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陈屿,陈屿比她还开心,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说:“太好了,微微,你终于要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陈屿也传来了好消息,母亲的肾源配型有了着落,虽然手术费还没凑够,但医生说只要尽快做手术,成功率很高。两人都觉得,好日子就要来了,未来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林微的工作室要装修,陈屿主动来帮忙。他白天在汽修厂干活,晚上就来工作室刷墙、装灯,每天只睡四个小时。林微心疼他,让他别太累,早点休息。可陈屿总是笑着说:“没事,早点装完,你就能早点开业,我也能早点……娶你。”
说这话的时候,陈屿正站在梯子上装吊灯。他穿着简单的T恤,额头上满是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他手里的螺丝刀没拿稳,“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林微弯腰去捡,抬头时,正好看见陈屿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他紧紧扶着梯子,大口喘着气,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嘴唇也没了血色。
林微吓坏了,连忙放下手里的螺丝刀,跑过去扶住他:“陈屿,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我们先休息会儿,别装了。”
陈屿摇了摇头,想笑,却没力气:“没事,可能就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你别担心,我还得帮你装完灯呢。”
可林微不放心,他的样子看起来太吓人了,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呼吸也很急促。她硬拉着陈屿,打车去了医院。
到了急诊室,医生给陈屿做了检查,然后把林微叫到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很安静,医生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林微的心上:“急性心肌炎,情况不太好,心肌已经出现了损伤,需要立刻住院治疗,否则随时有生命危险。”
林微手里的诊断书轻飘飘的,却像是有千斤重。她看着诊断书上“急性心肌炎”这五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林微的心上。她站在医生办公室里,指尖攥着诊断书,指节用力到发白,连呼吸都带着颤抖。医生后面说的“需要立刻住院”“密切监测心率”“准备手术费用”,她都听得断断续续,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扶着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脑子里反复回放着陈屿刚才苍白的脸、急促的呼吸,还有他笑着说“没事,累着了”的样子——原来他不是累,是身体早就撑不住了。这些日子,他白天在汽修厂拧螺丝、抬零件,晚上来工作室刷墙、装灯,每天只睡四个小时,连口热饭都没好好吃几顿,她怎么就没早点发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