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理会他。
我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转向那两个惊惧交加的老人，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冷静了整整一年。”
“你们霸占着我女儿的房间，让她没有自己的空间，让她半夜躲在沙发上偷偷哭泣。你们把这里当成养老院，对我呼来喝去，对我的女儿颐指气使。”
“现在，我通知你们。”
“这里，是我的家，不是你们的养老院。游戏结束了。”
我的话，像一颗惊雷，在小小的餐厅里炸开。
王秀兰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我的鼻子，开始她最擅长的道德绑架。
“你个白眼狼！我们辛辛苦苦把我儿子拉扯大，供他吃供他穿，给他娶媳妇！你就这么回报我们的？啊？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没有我们，哪有李明？哪有你现在的好日子！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李大强也找到了攻击点，在一旁痛心疾首地帮腔：“不孝！太不孝了！我们怎么养出李明这么个儿子，娶了这么个不懂事的媳妇！”
他们一唱一和，试图将我钉在不孝的耻辱柱上。
李明被夹在中间，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像个调色盘。
他看看我，又看看他父母，满脸的为难和痛苦。
“清清，爸妈年纪大了，你别跟他们计较……有话好好说，啊？”
他还在企图和稀泥。
我对他，已经彻底心寒。
我冷冷地看着他，然后，转身从客厅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这个文件袋，我准备了很久。
我走到茶几旁，将里面的文件一份一份地拿出来，拍在桌面上。
声音不大，却极具震慑力。
“第一份，这套房子的房产证，上面只有我沈清一个人的名字，是我婚前全款购置的个人财产。”
“第二份，我与李明的婚前财产协议，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这套房子与他无关。”
“第三份，我咨询律师后打印的法律条款，关于如何合法驱逐非法侵占私人住宅的人员。”
我每说一句，王秀兰和李大强的脸色就白一分。
当我说完最后一句，将那份打印的法律条款推到他们面前时，王秀兰的脸已经变成了灰白色。
她死死地盯着那几张纸，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不可思议。
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这个一向逆来顺受的儿媳妇，居然会留着这么一手。
公公李大强也彻底呆住了，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抬起眼，目光冰冷地扫过他们，最后落在李明那张失魂落魄的脸上。
“现在，我再说一遍。”
“送客。”
这一次，我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冷酷和决绝。
整个世界，终于安静了。
05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更猛烈的爆发。
王秀兰那张灰败的脸突然涨成了猪肝色，她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又像是找到了新的表演方式，一屁股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开始撒泼打滚。
“哎哟喂！没天理啦！杀人啦！”
她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嚎啕大哭，声音凄厉得能穿透楼板。
“不孝的儿媳妇要赶公婆出门啦！大家快来看啊！我这把老骨头没法活啦！”
李大强见状，也立刻戏精附体，他捂着胸口，靠在椅子上，发出痛苦的呻吟，脸色煞白，呼吸急促，一副随时要心梗发作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