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食堂在负一楼，我还没走到楼梯口，就感觉到了那股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
食堂门口黑压压围了一圈人，里三层外三层，将入口堵得水泄不通。
几名穿着制服的保安拉起了警戒线，表情严肃地维持着秩序。
最让我心惊的是，人群的缝隙里，我看到了警灯的红蓝闪烁，还有警察的身影。
出动警察了？
这绝不是打架斗殴那么简单。
我挤进人群，一股汗味和各种香水味混杂的气味扑面而来。
“听说是盗刷饭卡，金额巨大！”
“好像是内部人干的，不然怎么可能刷那么多钱？”
“我看到财务部的人脸都绿了，警察把收银台都封了。”
议论声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钻进我的耳朵。
我终于挤到了最前面，视线穿过警戒线，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王阿姨被两个警察围在中间问话，她那张平时总是挂着和善笑容的脸，此刻煞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像是说不出话来。
而在她不远处，张华正靠着一根柱子站着。
他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抱着臂，脸上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看戏的诡异笑容。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最终落在我身上，那笑容的弧度更大了，带着一丝我读不懂的阴冷。
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直觉告诉我，这件事，和我有关。
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往下移，落在了被封锁的收银台前。
地上散落着一些票据和几张饭卡。
其中一张，蓝色的卡套上，贴着我最喜欢的卡通贴纸。
那张卡，赫然是我的！
怎么会？
我的饭卡明明一直在我钱包里，在我随身的包里！
它怎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一脚踹进了冰窟窿，从头到脚，一片冰冷。
02
“王阿姨！”
我失声叫了出来，不顾保安的阻拦，猛地冲过警戒线。
两个警察立刻警惕地看向我。
王阿姨听到我的声音，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浑浊的眼睛里一下子涌出泪水，她抓住我的手，那只常年和面、切菜的手，此刻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还在不停地颤抖。
“小溪，你可来了，你快跟警察同志说说，这不关你的事啊！”
她的话音未落，一个看起来级别高一些的警察已经转向我，他的眼神像手术刀一样锐利，上下打量着我。
“你就是林溪？”他开口，语气严肃得不带任何感情。
我点了点头，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公司内部的饭卡盗刷案件，涉案金额巨大。这张饭卡，是你的吧？”
他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了指地上那张贴着卡通贴纸的饭卡。
随后，他的同事递过来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张打印出来的清单。
“这是这张饭卡近半个月的消费记录，你自己看看。”
我接过那张纸，指尖冰凉。
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日期，像一群黑色的蚂蚁，在我眼前爬行。
日期，就是我没去食堂的这半个月。
金额，每一笔都触目惊心。
“200元”、“500元”、“888元”……甚至还有几笔高达“2000元”的消费！
消费地点，无一例外，全是公司食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