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云荑看着眼前一张张真挚的脸,眼睛也有些酸涩。

她重新端起酒杯,笑容在灯下格外动人,带着几分释然和洒脱。

又喝了一轮,她将几人重新摁回了椅子上。

“你们几个傻子,大家以后都在靖北市,想聚随时聚!今天不说那些不开心的,多吃点。”

说着,她又给几人夹菜。

“云姐,快说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苏蕊的酒量不太好,脸颊已经开始泛红,但还不忘问自己最关心的事。

云荑吃了一口菜,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重新找个新工作呗,换一个环境,重新开始。离了煦远,我也饿不死。”

“对!云姐最棒了!”沈菲儿豪气地附和,手中的酒又灌了一大口。

谢时运话不多,只是默默给云荑夹菜.

看着她一杯接一杯,眼底的担忧越来越浓。

他几次想开口劝阻,但看到她舒展的眉头和带着醉意的笑容,又默默把话咽了回去,只是陪着她一杯杯地喝。

话题渐渐从工作转向生活,从吐槽奇葩客户到八卦公司秘闻。

喝着喝着,云荑的眼神也开始迷离。

她端起酒杯,就要将里面的酒一口饮下。

谢时运终于忍不住,伸手阻止她。

“云姐,你慢点喝……”

“没事儿!高兴!”

云荑推开他的手,大着舌头道:“今天高兴!告别过去,迎接……呃……迎接新生!来,再干!”

两瓶高度白酒,在推杯换盏、谈天说地、互诉衷肠中,不知不觉见了底。

最先倒下的是苏蕊,她抱着空酒瓶,趴在桌上,嘴里含糊地嘟囔着什么,傻笑着睡着了。

沈菲儿还想强撑着再敬云荑一杯,结果刚站起来就腿一软,被叶凡眼疾手快地扶住,也瘫在椅子上不省人事。

叶凡还算清醒,但也满脸通红,眼神发直,看着倒下的两个女孩直乐。

谢时运酒量最好,虽然也有些头晕,但神志还算清楚。

他看着脸颊酡红、眼神涣散却还在努力保持坐姿的云荑,心中五味杂陈。

“云姐,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他轻声问,在酒色的浸染下,声音格外温柔。

云荑感觉小腹一阵熟悉的胀痛袭来,加上酒精的作用,让她急需解决生理问题。

“唔……厕……厕所……”她迷迷糊糊地站起身,身体晃了晃。

“厕所在那边,我带你去。”谢时运连忙起身想扶她。

“不……不用!我自己去!”

云荑固执地推开他,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还不忘拿上自己的包。

她扶着桌沿,脚步虚浮地朝谢时运指的方向走去。

然而,“天上人间”的走廊如同迷宫,灯光迷离,地毯柔软得让人深一脚浅一脚。

酒精已经彻底麻痹了她的方向感。

云荑晕晕乎乎地拐了几个弯,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重叠,哪里还记得厕所的方向?

“厕……所……在哪儿啊……”

她嘟囔着,扶着冰凉的墙壁,晕头转向,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

就在这时,她模糊的视野里,前方不远处一个包厢的门打开。

一个高大的、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身影快步走了出来,径直走向拐角处的电梯间。

那身影……有种熟悉感,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硬气场。

云荑此刻脑子里只剩下“厕所”两个字,看到人影就凭着本能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

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喂……等……等一下!请……请问……厕所在哪里啊?”

她踉跄着追进电梯间,没一会,电梯门缓缓合拢。

里面,站着一个高大冷峻的男人。

他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眸里压抑着翻腾的怒意和一种不正常的灼热。

只想尽快回到顶楼的专属套房冲冷水澡,压下体内该死的药效。

可这个满身酒气、脸颊绯红、眼神迷离的女人是谁?

电梯狭小的空间瞬间被浓烈的酒气和女人身上混合着食物与淡淡香气的味道填满。

瞬间刺激了封景行本就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他本就处于极度的烦躁和生理的煎熬中,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干扰和浓烈的气味一冲,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涌。

“滚出去!” 封景行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强忍的暴戾。

云荑被这声低吼震得懵了一下,酒精麻痹的大脑处理信息异常缓慢。

她非但没滚,反而摇摇晃晃地向前一步,试图看清眼前这个模糊的高大黑影。

嘴里还含混不清地嘟囔着:“凶……凶什么凶嘛……厕……厕所到底在……哪?”

封景行不想再说话,只是指节按着太阳穴的力道不由加重了几分。

云荑急了,上手抓住他的衣袖,一定要他说出厕所在哪。

电梯门打开,她亦步亦趋地跟在男人身后。

男人刷开房门,她依旧跟着。

封景行试图将这个醉女人甩出去。

可他还没动作,云荑就被脚下厚软的地毯绊了一下,整个人彻底失去平衡,直直地朝着封景行扑了过去!

封景行瞳孔骤缩,对女人天生的厌恶,让他下意识地侧身躲开。

“砰……”一声巨响。

“唔!”

云荑结结实实地仰面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虽然地毯够柔软,但还是摔疼了她的下巴和挺翘的鼻子。

云荑眼睛瞬间通红,委屈极了,竟然趴在地上,毫无形象地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就想问个厕所,你们……你们都欺负我!”

封景行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嚎震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体内的药力本就如同岩浆般奔涌,灼烧着理智,此刻再被这么一激,那股暴戾的烦躁几乎要冲破顶点。

“闭嘴!”

他低吼,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硬挤出来的,带着濒临失控的压抑。

然而,地上的女人仿佛找到了宣泄的闸口,哭得更加惊天动地。

她甚至开始手脚并用地捶打柔软的地毯,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呜呜呜……我上辈子肯定是挖了阎王爷祖坟,这辈子才投胎不好,呜……”

“渣爸!受气妈!都是混蛋!”

“呜呜呜……还有那个盛寰总裁!也是王八蛋!”

“害我背一屁股债!害我丢了工作!我招谁惹谁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