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寰总裁”四个字,顺利刺入了封景行混乱的脑海。
他动作猛地一顿,原本打算直接拎起这女人扔出门外的念头被打断。
他强压下眩晕和燥热,借着套房里昏黄的壁灯光线,第一次真正看清了趴在地上撒泼的女人。
这张哭得毫无形象、脸颊酡红的脸……有点眼熟。
是了,就是那个胆大包天、刷了他十二个亿的女人!
冤家路窄!真是阴魂不散!
这个认知让封景行本就翻腾的怒火瞬间燎原。
他刚想开口,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江倒海袭来。
他身体猛地晃了一下,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给我滚出去!”
封景行的声音虚弱了许多,带着难以抑制的痛苦。
他俯身,去拉地上的云荑。
云荑哭得正投入,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
只觉得这男人凶神恶煞,连哭都不让她哭痛快。
委屈和酒精放大了她的愤怒和绝望,她不管不顾地骂了回去。
“你凶什么凶!……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呜呜……我的房子……我的工作……都没了……”
她一边哭骂,一边挣开他的手,试图自己撑起身体爬起来。
但酒精让她手脚发软,试了几次都像只笨拙的企鹅,刚抬起上半身又“噗通”摔了回去。
脸颊再次埋进厚厚的地毯里,她发出一声更委屈的呜咽。
封景行看着她狼狈又滑稽的模样,那股眩晕感竟莫名其妙地好了少许。
他的大手重新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一把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啊!你干什么!放开我!”
云荑吓得尖叫,酒精带来的脆弱感让她拼命挣扎。
“别碰我!混蛋!流氓!”
她的挣扎毫无章法,却异常激烈。
封景行本就脚步虚浮,被她猛地一挣,他竟被带得一个趔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
“唔!”
一声闷哼,还是云荑的。
高大的身躯结结实实地压在了她身上,沉重的分量让云荑瞬间窒息。
肺里的空气都被挤了出去,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世界仿佛静止了一瞬。
浓烈的男性气息混合着清冽的雪松香,强势地侵入了云荑的鼻腔,瞬间压过了她身上的酒气。
那是一种极具侵略性和压迫感的气息,带着滚烫的温度。
封景行也僵住了。
身体紧密相贴的触感清晰得可怕。
女人柔软的身体曲线,温热的体温,还有那带着酒气的急促呼吸喷洒在他颈侧……
都成了点燃引线的火星!
他体内的药力如同被投入了滚油的烈火,轰然炸开。
理智的堤坝也瞬间被冲垮。
那刻意压制的灼热渴望,如同挣脱牢笼的凶兽,咆哮着席卷了他的每一寸神经。
云荑被压得头晕眼花,本能地扭动身体想推开身上沉重的“大山”。
然而,这无意识的挣扎摩擦,却像是最烈的助燃剂,彻底引爆了封景行最后的克制。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燃着骇人的火焰。
死死锁住身下女人迷蒙的泪眼和微微张开的、因为哭泣和酒精而显得格外红润的唇瓣。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前因后果……都在这一刻被焚毁殆尽。
只剩下最原始、最汹涌的本能。
他猛地低下头,带着惩罚般的狠戾和无法抑制的饥渴,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唇。
“唔——!”
云荑的瞳孔骤然放大,所有的哭骂和挣扎都化作了一声惊恐的呜咽,被彻底封堵在喉咙深处。
这个吻毫无温柔可言,充满了掠夺和占有。
滚烫的唇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撬开她的齿关,攻城掠地。
陌生的气息、霸道的力道、以及唇上传来的微痛,让云荑脑中一片空白。
酒精麻痹了大部分意识,只剩下最原始的感官被无限放大。
那灼热的气息,那强势的男性荷尔蒙,还有……
他身上那股好闻又危险的味道……
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牢牢困住。
被酒精浸泡的身体,似乎也背叛了她。
一丝陌生的、酥麻的电流,竟从那粗暴的亲吻中悄然滋生,顺着脊椎蔓延开,让她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弱。
这是云荑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如此亲密的交缠。
在她以往的三十年人生里,读书——工作——挣钱——买房——存钱。
分给异性的时间,少之又少。
加上原生家庭的种种不如意,让她本能的不想去成家。
所以,那些追求她,爱慕她的男人,念头才刚萌芽,就会被她扼杀在摇篮里。
她第一次知道,和男人紧贴,拥抱,亲吻,是这个感觉。
像踩在云端,又像是陷入了沼泽,浑身被迷雾包裹,意识逐渐迷乱。
混乱中,不知是谁的手扯开了谁的衣襟。
昂贵的西装外套被粗暴地甩落在地,衬衫的扣子在拉扯中崩开几颗,露出男人线条紧实的胸膛。
云荑身上那件白色丝质衬衫,领口也被扯开,细腻的锁骨在昏暗中泛着莹润的光泽。
空气变得粘稠而滚烫,急促的喘息和衣物摩擦的窸窣声交织在一起。
封景行的大手带着燎原的火焰,在她腰间游移,所过之处激起一片战栗。
云荑的意识在酒精和这陌生的情潮中浮沉,时而推拒,时而又像溺水的人般无意识地攀附。
就在两人几乎已经坦诚相见,即将突破最后防线的紧要关头——
“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山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如同冰水般骤然泼入这意乱情迷的旋涡。
是云荑包里的手机在响。
云荑被这熟悉的声音猛地惊醒了一丝神智。
她迷蒙的双眼恢复了一点焦距,茫然地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封景行的动作也因为这突兀的干扰而猛地一顿。
他撑起身体,赤红的眼眸里翻腾着被打断的暴怒和未退的欲望,额头青筋暴起。
手机还在锲而不舍地响动着,屏幕上跳动着谢时运的名字。
云荑的脑子一片浆糊。
她凭着本能,挣扎着从封景行身下爬出来,踉踉跄跄地扑向自己的包。
接着手忙脚乱地翻出手机,看也没看就划开了接听键。
“喂……”她的声音沙哑又含混,带着浓重的睡意和未散的……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