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戏魂归位，诡域破晓（上）
老城区的破戏台藏在巷尾的浓雾里，檐角垂落的红绸被风扯得笔直，每片绸布都缠着半燃的引魂灯——灯芯是青黑色的，烧着的不是灯油，是30年前戏班弟子的头发，油珠滴在青石板上，凝出暗红的印记，像无数个缩小的血月。我们站在戏台入口，青铜戏票同时发烫，温知夏怀里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针尖撞着刻度盘“嗡鸣”，最终死死钉在戏台中央的盘龙柱上——柱身刻满“三魂锁”阵纹，纹路里嵌着的黑血还在缓慢流动，顺着柱脚渗进石板缝，在地面织出半张血色网。
“我妈日记里画过这戏台的布局！”温知夏蹲下身，用考古铲尖拨开石板上的黑血，露出下面浅淡的缠枝莲纹，“入口到化妆间是‘安全带’，但路上的木板有‘踏空陷阱’——没刻缠枝莲纹的木板踩上去会陷下去，下面全是噬魂钉！还有引魂灯的光，沾到就会被标记，沈砚水布的诡物会追着标记咬！”她说话时，罗盘突然“咔嗒”响了一声，盘面“鬼戏台”的刻度旁渗出黑血，显出新的规则：【子时前未到祭台，温岚魂核将被阵纹吞噬】。
顾野怀里的木偶突然动了，水晶眼泛着青光，指尖弹出的黑线轻轻缠上我的戏服——线体传来微弱的震动，是在预警。“木偶的诡晶能感应诡物位置，”他把木偶举到眼前，水晶眼里映出戏台深处的影子，“祭台方向有三团黑气，是沈砚水的虚影，还有两个……像是被操控的戏班弟子尸傀。”木偶的黑布下，第三缕戏魂的光与我戏服的缠枝莲纹共鸣，连沈砚山给的戏魂残片都在口袋里发烫，三缕戏魂像三颗心，在胸腔里同步跳动。
我摸出青铜哨子按在唇边，尖锐的哨声刺破浓雾，戏服上的缠枝莲纹突然飘起，化作半透明的光罩——是苏玉寒的残魂在护着我们。“先去化妆间找陈阿婆，”我攥紧魂归水的瓷瓶，瓶壁上的青芒与光罩呼应，“她是唯一知道30年前真相的人，说不定有破阵的线索。”
刚踏上第一块刻纹木板，戏台两侧的引魂灯突然“噼啪”爆燃，火光映得红绸像浸了血的布条，朝我们缠来。“别碰红绸！”温知夏拽着我的胳膊往后退，考古铲扫开缠向脚踝的绸布，“我妈写，这些红绸是用‘魂丝’织的，沾到皮肤会吸活人的魂！”绸布被铲尖挑开时，我看见布纹里嵌着细小的白骨——是孩童的指骨，显然是沈砚水用无辜者的魂强化过诡器。
顾野的木偶突然弹起，水晶眼撞向红绸，第三缕戏魂的光带缠在绸布上，红绸瞬间“滋滋”冒黑烟，却很快又有新的绸布从戏台顶部垂落，像永远扯不完的蛛网。“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操控木偶线织成网，挡住迎面扑来的红绸，“清辞，你用戏腔引开引魂灯的光，我和知夏找安全木板！”
我深吸一口气，运起戏腔唱《长生殿》的“哭像”选段——柔婉的戏魂光带顺着声音扩散，引魂灯的火光果然朝我这边偏，红绸也跟着改变方向。温知夏趁机用考古铲敲着木板，每敲一块就喊“安全”，顾野抱着木偶跟在她身后，木偶线随时准备挡住漏网的红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