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戏台中段时,脚下的木板突然“咯吱”下沉,我本能地跳向旁边的刻纹木板,回头一看,刚才踩空的地方露出黑黢黢的洞口,里面插满了生锈的噬魂钉,钉尖上还挂着碎布——是温岚考古服的布料!“我妈肯定来过这里!”温知夏的声音发颤,却更坚定地敲着木板,“她肯定是为了找陈阿婆,才踩中陷阱的!”
终于摸到化妆间的门,门板上刻着“玉茗班梳头间”五个字,是苏玉寒的笔迹,字缝里还沾着点“醉春红”胭脂的痕迹。推开门的瞬间,一股熟悉的胭脂味混着诡气扑面而来,里面亮着一盏煤油灯,灯旁的木椅上坐着个穿蓝布衫的老人——头发全白,梳成整齐的发髻,手里攥着把桃木梳,梳齿上还沾着点暗红的胭脂,正是陈阿婆。
她听到动静,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落在我身上时,突然亮了起来,手里的梳子“啪”地掉在地上:“你……你穿的是玉寒的戏服?”她颤巍巍地伸手,指尖快要碰到我的戏服时,又突然缩回,像是怕碰碎什么珍贵的东西,“30年了,我终于又看到这身衣服了……”
“陈阿婆,我们是来救温岚阿姨的!”温知夏冲过去,抓住老人的手,“我妈被沈砚水绑在祭台上,您知道怎么破‘三魂锁’阵吗?我妈说您是当年唯一逃出来的人!”陈阿婆的眼泪突然涌出来,从怀里掏出块烧焦的绢帕,帕子上绣着缠枝莲纹,边角还留着梳头时沾的碎发——与苏玉寒戏服的纹路、我腕间青铜戏票的纹路,严丝合缝。
“当年我给玉寒梳头,她总说这身戏服是‘玉茗班的根’,”陈阿婆的声音哽咽,指腹摸着绢帕上的焦痕,“那天沈砚水和谢无常带着火把闯进戏楼,说要‘清理不纯的戏魂’。玉寒把这帕子塞给我,让我从戏台底下的密道逃出去,还说‘以后会有个穿这身戏服的姑娘来找真相,你把帕子给她,她能破阵’。”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顾野怀里的木偶,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三魂锁’阵要苏玉寒的三缕戏魂才能破,但沈砚水在阵眼放了‘噬魂符’——你们要是强行把戏魂注进去,符纸会先吸走你们的魂,再把三缕戏魂献给百鬼夜行的首领!”
“首领是谁?”我追问,怀里的戏魂残片突然发烫,绢帕上的缠枝莲纹也跟着亮起来,“沈砚水之前说首领和苏玉寒有关,您知道吗?”陈阿婆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我……我不知道首领是谁,但当年我逃出来时,看到沈砚水手里拿着个青铜盒,盒上刻着‘玉寒’的名字,还听到他说‘等集齐三缕戏魂,就能让首领醒过来’……”
就在这时,戏台传来温岚撕心裂肺的惨叫,煤油灯的火苗突然变成青黑色,化妆间的门“哐当”一声被红绸撞开,绸布上的魂丝缠向陈阿婆的脖子——是沈砚水的诡物追来了!“快躲到镜子后面!”陈阿婆拽着我们往化妆镜旁退,镜子是30年前的老物件,镜面上还留着苏玉寒画的缠枝莲纹,“这镜子能挡低阶诡物,是玉寒当年特意用戏魂加持的!”
红绸撞在镜子上,瞬间“滋滋”冒黑烟,镜面上的缠枝莲纹亮起来,形成光盾。我趁机运起戏腔,三缕戏魂的光带缠向红绸,绸布上的魂丝被光带烧成灰烬。顾野的木偶突然指向镜子后面,水晶眼里的光映出个暗门:“密道!和玉茗班的密道一样,刻着‘砚山’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