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峰站在阳台上，手指间的香烟已经燃到了尽头，烫到了他的指尖，他却浑然不觉。
客厅里，江依月满眼委屈的望着楚峰，她知道楚峰现在已经魔怔了，自己怎么劝说都没有用。
“老公，我们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江依月声音嘶哑，肩膀微微颤抖。
"赵杰他...他只有这一个希望。"
"希望？"楚峰笑了，那笑声里没有一点温度，"他的希望凭什么要建立在我们婚姻的废墟上？"
“你应该早就变心了吧！我不相信一个没有变心的女人能有这样的想法，真想不到你这样会演戏？”
“让我一点都没有看出来，还以为你是温柔体贴贤惠的妻子。”
江依月转过身去，灯光下她的眼睛红肿得厉害。
"不是这样的，"江依月摇头，声音哽咽，"我只是帮他生个孩子，这不会改变我对你的感情。"
楚峰感到一阵眩晕，他扶住墙壁，指甲几乎要嵌入墙皮。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怀上另一个男人的孩子，然后说对我的感情没有变化？"
江依月想了很久，终于想通了，温柔说："老公，你觉得婚姻存续期间给赵杰生孩子，会让你受不了，那我会离婚后再给他试管生孩子。"
“这样你就不会觉得是给你戴绿帽子。”
“等我给他顺利生下孩子，我再把你追回来，这样我报了赵杰的恩情，也没有让你戴绿帽，这是两全其美的事。”
江依月想通了这个问题，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觉得这是母亲最好的解决办法。
这些话像一把利剑，直直刺入楚峰的心脏。
他感到一阵剧痛，然后是麻木，一下子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妻子宁愿离婚，也要给赵杰生孩子。
自己说出那么毒的话，就是让江依月做个选择。
她明明可以选择不给赵杰生孩子，就能保住婚姻，可她最终选择是宁愿离婚也要给赵杰生孩子。
江依月坚持这只是一个医疗帮助，不涉及感情。
她不认为这是越界，是对婚姻的亵渎。
江依月试过婚姻咨询，可咨询师也表示这种情况极为特殊，没有标准答案。
楚峰看着眼前的妻子，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这个和他同床共枕的女人，此刻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想起他们结婚时的誓言，想起她笑着说要给他生两个孩子，一个像他，一个像她。
那个时候自己做梦也想不到，她要为另一个男人怀孕。
“老公，你答应我，离婚以后，一年最多两年，你不要跟别的女人结婚好吗？”
“我一定能重新追回你！”
江依月认真说道。
"江依月，这话你是怎么能说得出口？"楚峰开口，"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
江依月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老公，我是认真的..."
楚峰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离婚才是重中之重。
他从包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
"签了吧，"他把离婚协议推到她面前，"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
江依月看着那份文件，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就算她有信心追回楚峰。
离婚以后，也能跟楚峰复婚，可是看着离婚协议书，她还是心痛得无法呼吸。
"老公...我们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走到这一步的人是你，不是我。"楚峰的声音冷得像冰，"从你决定把他的请求放在我们婚姻之上时，就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江依月颤抖着手拿起笔，却在签字前再次抬头，"你真的不能理解吗？赵伯伯他真的很可怜，他需要延续血脉，这有什么错..."
楚峰打断她，"赶紧签！”
“明天我们不去民政局了，直接去法院，不用等冷静期，当天就能离婚。”
江依月的脸瞬间惨白，楚峰就这样迫不及待吗？
可她转而又想，这样也好，早一点给赵杰生完孩子，就能早一点跟楚峰复婚。
要是还有冷静期，那在冷静期内，按照楚峰的性格，她也不能去做试管。
她猛地抓起笔，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转身冲进卧室，哭得死去活来。
楚峰站在原地，看着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一下子感到一种奇怪的平静。
所有的愤怒、痛苦、不解，此刻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解脱的宁静。
他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
楚峰想起向江依月求婚的那个夜晚，也是在这样一个星光点点的晚上。
当时他以为他们会白头偕老，没想到结局竟是如此荒唐。
一小时以后，卧室门再次打开，江依月换下了那件家居服，穿了一件楚峰连衣裙。
这连衣裙是她跟楚峰第一次约会穿的。
“老公，我今晚还是出去住吧！”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到我。”
江依月担心自己待在家里，会忍不住后悔，撕毁了自己签字的离婚协议书。
楚峰点了点头，"注意安全，明天早上准时到法院。"
他得赶紧打电话找法院的关系。
江依月站在门口，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轻轻带上了门。
门锁咔嗒一声合上时，楚峰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及时止损。"楚峰对自己说，声音在婚房里回响。
电话打得很顺利，一刻钟以后，一切就搞定了，明天以后，自己跟江依月就不是夫妻了。
楚峰拿起酒杯，对着空气做了一个干杯的动作，然后一饮而尽。
酒精不再灼热，反而带着一种清凉。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今晚，他将为过去的爱情守最后一夜灵。
明天，太阳照常升起，而他的生活也将翻开新的一页。
楚峰说出威胁江依月的话，他内心深处是期盼江依月，放弃给赵杰生孩子的念头，这样他们就不用离婚了。
可江依月居然想着生完赵杰的孩子再挽回他，这是把自己当什么？
谁给江依月的勇气？
自己是垃圾回收站吗？
到底自己给了江依月什么错觉，才让她觉得自己会答应她给赵杰生孩子？
会答应离婚以后，她给赵杰生完孩子，又能跟她复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