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片场哭。
沈倦找到我时，眼睛红得像要吃人。
他拉着我的手腕闯进导演办公室，把剧本摔在桌上：
「三天内，把角色换回来。不然，我拆了你们这破剧组。」
那时候他就那样挡在我身前，像是脚踩祥云的英雄。
而现在，他也是阮星晚的英雄吧。
眼泪毫无预兆地砸下来，落在光洁的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我抬手去擦，指尖触到的皮肤滚烫，眼泪却冷得像冰。
没必要了。
我深吸口气，擦干眼泪，挺直脊背，转身走向电梯。
助理在车里等得焦急，见我上来，立刻探头：
「姐，沈总怎么说？是不是让你明天就去试装？」
我轻轻扯了扯嘴角：
「那部戏不是给我的。」
助理愣住了：
「啊？怎么会……」
「以后别再提了。」我打断她，发动车子。
引擎的轰鸣声里，我看着后视镜里那栋熟悉的写字楼。
突然觉得，十年像场荒诞的梦。
梦该醒了。
04
那天晚上，沈倦让司机送来了礼物。
熟悉的橙色盒子。
我拆开丝带时，指甲差点被盒子边缘划破。
最新款的爱马仕铂金包，雾面鳄鱼皮，颜色是我去年随口提过的 「日落橙」。
包袋里露出一角米色便签，上面是沈倦张扬的字迹：
「我的小野猫就该用最好的。」
我冷笑一声，指尖抚过冰凉的皮质。
他每送我一个包，都会贴心地在里面放一张手写便签。
每个里面都藏着一句类似的话。
以前我总爱把便签抽出来，按日期贴成一本册子。
想他时就拿出来翻翻，觉得那是全世界最甜的情话。
现在再看，只觉得字字都在打我的脸。
「沈总呢？」我抬起头，看了看旁边演员投来的羡慕眼神，故意让声音里带着点撒娇的雀跃：「怎么不自己来送？」
司机站在一旁，训练有素地回答：
「沈总今晚有应酬，让我给您带句话，说忙完就来看您。」
「知道啦。」我拎着包转了个圈，笑得像个得到糖的孩子：「替我谢谢他，就说我特别喜欢。」
宾利的车尾灯消失在路口时，我没收了笑意。
助理还在旁念叨：「沈总对您是真上心。」
我没接话，径直把包扔进了休息室的垃圾桶。
发出刺耳的闷响声。
是啊，太上心了。
上心到一边用限量包打发我，一边把最好的资源塞给别人。
没关系。
他不喂粮了。
那我这个失宠的野猫也要学着自己觅食了。
05
第二天起，我把沈倦送的那些珠宝首饰全锁进了保险柜。
换了身最普通的白T恤牛仔裤。
等戏的间隙不再刷奢侈品官网，而是让助理打印了一堆剧本 。
不是沈倦公司投的项目，是那些小成本，但口碑扎实的团队。
其中一个大女主剧本，讲的是民国时期一个渔家女闯上海滩的故事。
看到女主角在码头扛着货物，被人骂「乡巴佬」却死死攥着拳头不肯哭时，我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这个，我要试镜。」我把剧本拍在助理桌上。
试镜那天，我没告诉任何人。
导演组看到我时很惊讶，大概没想到沈倦的女人会来抢这种没什么投资的角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