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一愣，下意识地低下头。他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的眼睛看。
修士却往前走了两步，伸手似乎想触碰他的脸颊，林野猛地往后一缩，像只受惊的小兽。
“呵。”修士轻笑一声，收回手，“罢了，凡人与修士，本就不是一路人。”
说罢，他带着两个随从离开了药铺。马蹄声渐远，林野才慢慢抬起头，手不自觉地摸向胸口——那里贴身藏着半块玉佩，是他唯一的念想。刚才那修士靠近时，玉佩忽然发烫，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小野，发什么呆？”王掌柜数着银币，眉开眼笑，“今晚给你加个蛋。”
林野“嗯”了一声，心里却乱糟糟的。他走到门口，望着修士们消失的方向，苍莽山的轮廓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幽深。他总觉得，那些人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进了他平静的生活，接下来，会有什么不一样了。
夜渐渐深了。林野躺在药铺后院的柴房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胸口的玉佩还在微微发烫，他索性取出来，借着从窗棂钻进来的月光打量。
玉佩是青白色的，质地温润，上面刻着的纹路很奇特，既不是花鸟，也不是山水，倒像是某种文字，曲曲折折，仿佛有生命一般。他用指尖抚摸着那些纹路，忽然，指尖传来一阵刺痛，一滴血珠渗出来，滴在了玉佩上。
怪事发生了。血珠被玉佩吸收，原本模糊的纹路瞬间亮起淡淡的金光，像一条小蛇在玉面上游走。林野吓得手一抖，玉佩掉在地上。
就在这时，他脑海里突然涌入一股庞杂的信息，像是有人在他耳边低语，说的是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语言，却又奇异地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灵气聚则生，散则灭……”
“引气入体，淬炼经脉，方可脱凡胎，入仙途……”
林野捂住头，疼得浑身发抖。这些信息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淹没。不知过了多久，潮水退去，他瘫在柴草堆上，大口喘着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但他的眼神变了。原本清澈的眸子里，多了一丝了然和……渴望。
他捡起地上的玉佩，此刻它已经恢复了原状，只是摸起来比之前更温润了。林野握紧玉佩，心脏“砰砰”直跳。
他好像知道自己是谁了。
也知道，青石镇这个小地方，再也困不住他了。
第二节：初窥门径
天刚蒙蒙亮，林野就悄悄起身了。柴房的门轴吱呀作响，他屏住呼吸，像只猫一样溜了出去。
后院的水缸里结着层薄冰，他掬起冷水拍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昨晚涌入脑海的信息还在，像刻在石碑上的字，清晰得挥之不去。那是一篇名为《青云诀》的功法，记载着如何感应天地间的“灵气”，并将其引入体内，化为己用。
“灵气……”林野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试着按照功法里说的，闭上眼睛，放缓呼吸，去感受周围的世界。
起初什么都没有。只有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远处传来的鸡鸣，还有自己心脏的跳动。他耐着性子，一遍遍地按照心法口诀调整气息，想象自己变成一株草，一块石头，融入这方天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