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诗集蹲在雪地里,雪花落在肩头,慢慢融成水,像我脸上的泪。手机突然弹出条陌生短信:“她去了你们当初约好的那座海边小城。”我猛地站起,雪粒簌簌往下掉,心跳再次失控——我该追过去吗?
雪粒子打在挡风玻璃上,噼啪作响。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里全是汗,导航屏幕上“沿海公路”的标识不断闪烁,像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指引着我往那座海边小城赶。前任的纠缠、小蜜决绝的短信、诗集里那句“成了我的劫”,这些画面在脑海里反复翻滚,可我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她,把没说清楚的话讲明白,把没补全的遗憾填起来。
车开了四个小时,直到闻到咸湿的海风,看到远处翻滚的蓝色海浪,我才松了口气。这座小城比想象中安静,冬日的街道上没多少人,路边的椰子树光秃秃的,枝桠伸向灰蒙蒙的天。我按着短信里模糊的线索,先去了海边的民宿区,挨家挨户地问,老板们要么摇头说没见过这样的姑娘,要么指个方向让我去别处找找。
天色渐暗时,我在一家挂着“听浪书屋”招牌的小店前停住脚。玻璃窗里亮着暖黄的灯,隐约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低头整理书架。我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推开门时,风铃叮当作响,小蜜抬头看来,眼神里满是错愕。
“你怎么来了?”她放下手里的书,指尖下意识地攥紧衣角,语气里带着疏离。我站在门口,冷风顺着门缝灌进来,却吹不散我胸腔里的紧张:“我收到短信,知道你在这,小蜜,那天商场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没说话,转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海。海浪拍打着礁石,声音沉闷得像心跳。我慢慢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没来得及送出去的情侣戒指,那天在专柜,我偷偷买了下来,一直揣在身上。“那天她突然冲过来,我没推开她,是我不对。但我跟她说得很清楚,我们早就结束了,我心里只有你。”
小蜜的肩膀轻轻颤了颤,却没回头:“老贤,你总说心里只有我,可为什么每次麻烦找来,你都处理不好?我怕了,怕再一次看到你和她纠缠,怕镜子上的尘刚擦干净,又被弄脏。”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我攥着戒指的手更紧了,指节泛白。
那晚,我在书屋隔壁的小旅馆住下。老板娘是个热心的阿姨,跟我聊起小蜜:“那姑娘来这儿快半个月了,每天都来书屋帮忙,话不多,却总对着海发呆。”我听着,心里更不是滋味,原来她在这里,也没真正开心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我没再急着解释,只是每天清晨去书屋帮忙。她整理书架,我就擦玻璃;她给客人找书,我就帮忙递水;她坐在窗边写诗,我就安静地坐在角落,看她笔尖在纸上划过的痕迹。偶尔她会抬头看我一眼,眼神复杂,却没赶我走。
有天傍晚,下起了小雨,书屋没客人,她突然开口:“你不用这样的,我不会因为你做这些就原谅你。”我正擦着桌子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她:“我不是为了让你原谅才做这些,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让你知道,这次我是真的想把日子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