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的怀抱微微敞开一个角度,是投向伴侣寻求庇护的姿态,“带我回家……好不好?”

这个场景太具有戏剧性。

盛怒失态、被当众下了面子的丈夫,泫然欲泣、寻求丈夫保护的柔弱妻子。

而她怀中那个格格不入的娃娃,此刻反而成了她委屈的点缀。

围观者眼中最后一丝探究的玩味被迅速覆盖。

那些眼神瞬间充满了理解、同情,甚至有几位年长的夫人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赞同——显然是对谢砚寒苛待妻子的无声指责。

连主办方的脸色都缓和了不少。

谢砚寒的身体彻彻底底地僵在了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空,又猛地倒灌回心脏,冲击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咆哮——她在演戏!她该死的在演戏!

利用所有人、利用他此刻无法言说的狼狈、利用那个该死的娃娃,演得如此逼真!

这个认知带来的毁灭性冲击,比那该死的共感生理反应更加猛烈百倍!

他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如同被抛上岸垂死挣扎的鱼。

额角的汗珠滚落到眼睫上,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模糊了视线。

而林初夏,依旧维持着那个姿态,怀里抱着娃娃,向他敞开着怀抱,用一种近乎虔诚的、信赖的姿态,等待着他。

灯光下,她微扬的脸庞像最精美无瑕的瓷器,眼中蓄着的水光是击碎一切责难和解释的致命武器。

谢砚寒的牙根几乎要被他自己咬碎。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动作狠戾得仿佛要将整座宴会厅的空气都抽空。

他伸出双手,没有去接那个该死的娃娃,而是用一种近乎钳制的力道,猛地抓住了林初夏的上臂!五指深深陷入细腻的缎面布料和温软的肌肤。

不是拥抱。是捕获。

林初夏的身体被他带得微微一晃,似乎有些站立不稳。她低低地“嘤咛”了一声,像受惊的小动物,顺势将脸埋进了他坚硬的胸口。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个丈夫强势护住妻子的姿态。

只有谢砚寒知道,他胸口昂贵的西装面料上,清晰地感受到一阵无声的、剧烈的震动——她在笑!

这个恶作剧的始作俑者,此刻正埋在他胸前,笑得整个身体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