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和气融融
"四丫头,这个标书你再检查一遍。"
师父把厚厚一叠文件推到我面前时,我的手机刚好亮起,是那个名义上的男友周延发来的消息:"今晚同学聚会,九点来接我。"
我皱了皱眉,把手机反扣在桌上,接过标书:"没问题师父,下班前给您。"
"老四,又是那个软饭男?"二哥王路书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一把抢过我的手机,"啧啧,'记得穿漂亮点'?他当你是什么?司机兼花瓶?"
"二哥!"我跳起来抢回手机,余光瞥见三哥刘景名坐在角落的工位上,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他听见了。
大哥姜海清从会议室探出头来:"路书,别欺负小妹。老四,贵州那个项目的预算表做好了吗?"
"马上!"我赶紧坐回电脑前,同时给周延回了条"看情况"。
这是我们师徒四人在总部的日常。八年前,师父——中建集团副总工程师张毅——收下我们四个徒弟时说过:"你们四个犹如身体四肢,相互牵扯却又相互依赖。"如今大哥已是贵州省建工集团一把手,二哥是总部最年轻的项目总监,三哥是造价审核第一把关人,而我,是师父破例收下的女徒弟,现任投标办主任。
外人看来,我们是工程界的黄金组合。私下里,我们比亲兄妹还亲——用二哥的话说,"老婆可以换,妹妹只能是唯一"。
下班时间,办公室只剩下我和三哥。他永远是最晚走的一个,而我会找各种理由留下来陪他。
"三哥,要帮你叫外卖吗?"我站在他工位旁,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那是他惯用的须后水味道。
刘景名头也不抬:"不用,你先走吧,不是要接人吗?"
我的心揪了一下。八年来,三哥对我说的最多的就是"不用"和"你先走"。这个因母亲远走海外而被师父师娘收养的男人,把自己封闭得像一座堡垒,而我,是唯一被允许在城门外徘徊的人。
"其实我不想去..."我小声说。
刘景名的手指停在键盘上。透过他微微挽起的衬衫袖口,我能看见那道长长的疤痕——那是他大三时为了救我留下的。当时工地突发塌方,他把我护在身下,自己却被钢筋划伤了手臂。
"周延不适合你。"他突然说,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
我愣住了。这是三哥第一次对我的"感情生活"发表意见。
"我知道。"我苦笑,"只是应付我妈而已。"
刘景名转过头,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你不该委屈自己。"
那一刻,我几乎要脱口而出"那你呢"。八年来,我看着三哥拒绝一个又一个优秀女孩,每次都用"工作忙"搪塞过去。只有我知道,他床头抽屉里放着的那本《建筑结构力学》里,夹着我大学毕业时送他的书签——上面有我亲手写的"致我最爱的三哥"。
"我走了。"最终,我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像往常一样。
走出大楼时,天空飘起了细雨。我站在台阶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周延发了条消息:"临时加班,去不了了。"
然后我拨通了二哥的电话:"陪我喝酒。"
第二章 酒后失控
"所以,你就这么放老三一个人在公司加班?"二哥王路书晃着酒杯,桃花眼里满是揶揄,"老四,你这招欲擒故纵用得不够高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