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签下的，不是离婚协议，而是他沈氏商业帝国的死刑判决书。
沈聿起身就走，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他要去见他心尖上的人了。
我安静地站在原地，直到玄关处传来关门的巨响，才缓缓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起。
“钟叔，是我，林溪。”
电话那头，是我父亲最忠诚的副手，钟正。他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和担忧。
“大小姐，他……他为难你了吗？”
“没有。”我握着那份授权书，冰冷的纸张仿佛有了温度，“他签字了，钟叔，他全都签了。”
钟叔在那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哽咽。
“太好了……林先生在天有灵，总算可以瞑目了。”
“钟叔，我爸临走前交代你保管的那些‘东西’，都还在吗？”
“在！大小姐，全都在！”钟叔的声音陡然拔高，透着一股决绝的狠厉，“每一笔见不得光的账，每一份他签的阴阳合同，每一段他威逼利诱我爸的录音，我都按照林先生的吩咐，藏得好好的！就等您一句话！”
我的眼前，浮现出父亲躺在病床上，枯瘦的手紧紧抓着我，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和不甘。
他告诉我，沈聿是如何像一只寄生虫，利用林氏做掩护，处理那些他自己不敢碰的黑色产业；又是如何反过来，用这些“罪证”要挟他，一步步将林氏蚕食殆尽，最终把他逼上了绝路。
我的父亲，不是病死的，是被他最信任的女婿，活活逼死的！
“钟叔，”我的声音冷得像深冬的寒冰，没有一丝情绪，“从现在开始，启动计划。”
“大小姐，您吩咐！”
我走到窗边，看着沈聿那辆黑色的宾利绝尘而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第一步，把他准备给安然在城南买那套观江别墅的钱，给我一分不差地‘还’回来。”
“我要让他，用他讨好新欢的钱，来偿还欠我父亲的第一笔血债。”
3
沈聿亲笔签下的那份授权书，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林氏集团内部那扇尘封已久的门。
我和钟叔在父亲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待了整整两天。
那些被藏在各个角落、标记着复杂代码的账本和文件，被一份份找了出来。每一页纸，都记录着沈氏集团如何利用林氏这层“白手套”，处理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交易。
“大小姐，你看这笔，”钟叔指着一份三年前的转账记录，声音沙哑，“沈聿当时说，是为了规避海外并购风险，才借用我们公司的账户走账。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他自己做的非法套汇！”
我看着那一长串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爸就是这样，被他最信任的人，一步步拖进了泥潭。
“钟叔，这些东西先收好。”我压下恶心感，声音很平静，“光有这些，只能让他伤筋，还动不了骨。我们得让他自己，把头伸进绞索里。”
钟叔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解。
我把一份早已准备好的计划书推到他面前：“我需要一个诱饵，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诱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