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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我拨通了另一个号码,一个我从未打过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一个威严又苍老的声音。
“哪位?”
我对着话筒,一字一句,清晰开口:
“沈三爷,我是林溪。我想跟您聊一聊,关于您侄子沈聿,私自挪用公司五千万公款的事情。”
4
深夜,我被楼下引擎的轰鸣声惊醒。
那声音暴躁而熟悉,是沈聿的车。
紧接着是沉重而踉跄的脚步声,正一步步踏上楼梯,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弦上。我下意识地将手放在小腹上,那里正安稳地孕育着我的复仇计划里,最锋利的一把刀。
“砰——!”
卧室的门被一股巨力从外面踹开,狠狠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浓烈的酒气混杂着男人暴怒的荷尔蒙气息,瞬间灌满了整个房间。
沈聿猩红着一双眼,像一头被困在牢笼里、濒临疯狂的野兽,径直朝我冲来。五千万的窟窿和股东的问责,显然已经把他逼到了极限。
“林溪!你这个贱人!”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血腥味,“钱呢?你把我的钱弄到哪里去了!”
我还没来得及坐起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就揪住了我的睡衣领口,将我整个人粗暴地从柔软的床上拽了下来。
身体失重,后脑勺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眼前瞬间一黑,耳边嗡嗡作响。
剧痛从小腹深处猛地炸开,像有无数根钢针在里面疯狂搅动。
“是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对不对!”他完全失去了理智,俯下身,双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将我的头按在地板上。
空气被迅速抽离,窒息感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拼命挣扎,双手胡乱地拍打着他的手臂,指甲在他皮肤上划出血痕。剧痛和缺氧让我几乎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孩……子……”我从喉咙里挤出微弱的声音,“我的……孩子……”
“孩子?”
这两个字似乎让他恢复了一丝神志。他手上的力道猛地一松,但脸上的暴戾却没有丝毫减退。他死死地瞪着我,眼神里是淬了毒的审视和怀疑。
最终,他像是丢弃一件令人作呕的垃圾,将我甩到一边,摸出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被冷汗浸透,腹部的绞痛一阵阵袭来。透过模糊的视线,我看着他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没有半分担忧,只有算计。
很好,沈聿。
你亲手把我送进了医院,也亲手将自己,送上了审判席。
***
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无孔不入。
经过一番紧张的抢救,医生告诉我,孩子暂时保住了,但情况很不稳定,需要绝对卧床静养。
我躺在惨白的病床上,脸色比床单还要白。
沈聿就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眼神里没有一丝丈夫对妻儿的关切,只有冷酷的逼问。
“林溪,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压低了声音,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把钱交出来,今天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