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了扯干裂的嘴唇,声音虚弱却清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钱。沈聿,你刚刚,差点杀死了你的亲生儿子。”
“我的儿子?”
他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阴冷,让人毛骨悚然。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我今天就让你彻底死心!”
他转身大步走出病房。
没过多久,他带着一名护士走了进来,护士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全套的抽血器具。
“沈先生要求,立刻为您和胎儿进行加急的羊水穿刺亲子鉴定。”护士公事公办地宣布。
我没有反抗,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只是平静地伸出了手臂。
这一天,本就在我的计划之中。
就在护士的针头刺入我静脉的时候,病房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了。
安然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她今天穿了一身粉色的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与这间充满病痛和绝望的病房格格不入。
她手上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进口果篮,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急切。
“林溪姐,你怎么样了?我一听说你住院了,吓得魂都快没了,马上就赶过来了。”
她将果篮重重地放在床头柜上,发出“砰”的一声。她的视线在我苍白的脸和手臂上的针眼上扫过,那份担忧之下,是藏不住的得意和看好戏的兴奋。
“有劳安然小姐挂心了。”我淡淡地开口,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阿聿,”安然立刻转向沈聿,用她那标志性的、柔弱无骨的声音劝道,“你别怪林溪姐了,她肯定也是一时糊涂。这亲子鉴定……要不还是别做了吧?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万一结果出来,多伤感情啊。”
她越是这么“劝”,沈聿眼中的怒火就烧得越旺。
“必须做!马上就做!”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我今天就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她肚子里的野种到底是谁的!”
他要的,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最后一点尊严踩进泥里,让我永世不得翻身。
他不知道,他亲手打开的,是埋葬他自己的潘多拉魔盒。
***
漫长的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对沈聿和安然来说是这样。
鉴定结果终于出来了。
沈聿几乎是从医生手里抢过那份薄薄的报告,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他迫不及待地、甚至有些粗暴地翻到最后一页。
当“根据DNA分析结果,支持沈聿为胎儿的生物学父亲,亲权概率大于99.99%”那行加粗的黑字映入眼帘时,他脸上的所有表情都凝固了。
“不……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脸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灰。
安然也急忙凑过去看,当她看清那行字时,脸上的得意笑容也僵在了嘴角,表情精彩纷呈。
我看着他们俩如同调色盘一般的脸色,内心毫无波澜。
好戏,现在才真正开场。
“医生,”我叫住正准备离开的医生,声音虽然虚弱,却异常镇定,“我的主治医生说,因为我有先兆流产的迹象,情况比较危险,所以除了亲子鉴定,还为胎儿做了一份更详细的血液遗传病筛查分析报告,对吗?”